黎熙對此不以為杵,好似那些憤怒并不是針對自己一般揚聲對幾位閣老說道:“諸位大人明示,雲晞有話要說。巫蠱之事,我從未做過,這小厮之言,亦不過是猜測,并無真憑實據,何以用來蓋棺定罪?别的且先不論,他這話裡便有很大的貓膩兒。釘針木偶是至邪之物,旁人都避之不及,為何他會貼身攜帶毫不避忌?即便用衷心來解釋也着實太多牽強,此是其一。其二,我那侍從是個尚未成年的雙兒,身量不足,又是身邊伺候筆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即便守衛不嚴,他也很難渾水摸魚。就算他能成功躲開院内的家丁,那又如何避開大門處的門房?侯府即便是個角門都有數人看守,我這侍從難不成長了翅膀能飛出來?至于其三,這奴才口口聲聲說陸維耀在支撐家中大小适宜,這便更是胡說八道!侯府前些日子修整祠堂,請了陸家長輩幫忙相看,京中人盡皆知。即便父親出事,依照規矩,家裡依舊有長輩撐着。那陸維耀不過是一個外人,又在禁足之中,誰給他的膽子敢替我陸家做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黎熙一席話合情合理,雖不能說服衆人卻也減弱了一些懷疑。“這本是家醜,不宜外揚。可鬧成現在這般,又涉及巫蠱邪術,陸家總要給各位閣老,給當今聖上攝政王一個交代。既然如此,不如請了京兆尹,把人聚齊了開堂問訊。孰是孰非,自當定斷!”見他們不再言語,黎熙說罷,不待他人反應,率先走到一旁的桌子旁邊,拿起紙筆,散散洋洋便是一片言辭懇切的訴狀。黎熙此舉,端的是一副風清月明,毫不畏懼。一時間衆人也無法辨别他是情急之下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辯白,還是真的清白不懼審訊調查。然而就在衆人疑慮之時,又有人進來通報。這次來的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卻是京兆尹帶着衙役親自造訪。大步走進前廳,京兆尹面色嚴肅,先和各位大人施禮,而後又拜托侍從進去向攝政王請安。最後才轉頭對黎熙說道:“陸解元,您的兄長陸維耀剛剛擊鼓鳴冤,狀告你殺母弑父。證據确鑿,還請你跟我去府衙走一趟!”侯門世家打臉私生子男後(26)京兆尹的話再次将剛剛緩和的局面打破。侯府巫蠱一案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之内,竟數次轉折,其撲朔迷離完全令人無法分清事情真相。唯一能夠确定的,便是最大的嫌疑人陸雲晞,神色鎮定,無所畏懼,好似真的清白。而侯府那邊,繼侯夫人母子又手握鐵證,先一步狀告到京兆尹,勢必要将陸雲晞問罪伏法。一時間衆人皆閉口不言。事關刑獄,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僅有功名并無官身的人有資格定論的,他們能夠做的,不過是等待結局。“即如此,大人請吧。”黎熙将那訴狀小心折好放入袖中,竟是主動往府衙的方向去,步子不疾不徐,還透着一股子風流雅緻的韻味,不像是被人叫去問罪,反倒像是去赴約什麼佳人。幾個王府的侍衛自發跟在他身後,将他和衆人之間的距離隔開。這般守護的姿态在别人眼中看來,倒像是囚禁的模樣。“攝政王向來不理會這種小事,這次親自參與舉子宴便已經是破天荒了。現在又派出侍衛幫着押送,難不成這陸雲晞真的做了什麼要不得大事?”京兆尹和幾位閣老相互對視,對黎熙的猜測又多了幾分匪夷所思。但也隻能帶着人一并前往。而與此同時,守護在黎熙身邊的侍衛群裡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人。雖是日常打扮,但周身上下夾雜着冷肅的雍容貴氣卻讓人無法忽視。“怎麼來了?”黎熙明知故問。攝政王沒有回答,而是将腰間玉佩解下遞給他。玻璃種的帝王翡翠镂空雕琢的九龍栩栩如生,精緻華貴就猶如它的主人,當中環抱着一輪明月,正中用小篆刻着一個“淵”字,是攝政王的貼身物件,可以憑此号令他手中所有勢力。此時交給黎熙,不外乎是擔憂他和繼侯夫人母子對峙時吃虧受委屈。黎熙自然看得出他的用意。他把玩了一會,偏頭看他:“百裡淵,你的名諱?”“嗯。”攝政王颔首。“莊子有雲,鲵桓之審為淵,止水之審為淵,流水之審為淵。好名字。”黎熙邊說,邊用指尖摩挲着那玉佩的表面。瓷白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劃過,襯着翡翠清透的顔色越發顯出些許暧昧。而黎熙的眼神也并不停留在玉佩之上,反而在攝政王身上恣意打轉。清淩昳麗的丹鳳眼帶着毫不掩飾的挑逗意味,不過一顧一盼便勾的人渾身發燙。在配合着手上的動作,攝政王隻感覺黎熙不是在摸玉佩,倒像是摸到了他身上。太,太露骨了!攝政王和黎熙對視的神色依舊十分鎮定,甚至眼底深處還隐隐壓抑着被他挑起的占有欲望。可偏偏藏在發間的耳朵,卻染上绯色,透着一絲遮掩不去的澀意。黎熙眨眨眼,故意當着他的面将玉佩系在腰間的玉帶上,那玉佩下的絡子對黎熙的身形來說有些略長,走動之間柔順的自他的腿上劃過,絲絲縷縷的,格外惹眼。攝政王的眼神因此變得越發幽深,而後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個微涼的物件,竟是黎熙身上帶着的那塊。“投之桃李,報之瓊瑤。”捏了捏他的手,黎熙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間:“先回去等我,安心,我不會有事。做事該有始有終,有些仇怨,隻能我來替陸雲晞排解。”黎熙的話帶着些暗示,可偏偏攝政王卻聽懂了。就好像他本就知道原本的陸雲晞和現在陸雲晞不是同一個那樣,黎熙的意思他也能立刻明白。“嗯。”他點點頭,而後又仔細看了黎熙一會,才消失離開。------------------------------此刻京兆尹府衙所在的街上已經亂成一團。京都第一美人陸維耀,一身雪白,手捧血字訴狀,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帶着家中幾位主事管家從侯府一路哭着行到京兆尹府衙,要狀告陸候嫡子陸雲晞濫用巫蠱,有礙天和,殺母弑父,天地難容。陸維耀原本就是豔絕京華的長相,此刻的一身孝衣越發顯得他出塵清靈。再加上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和因為一路跪拜而染上塵土的衣衫下擺,縱狼狽非常,卻更顯楚楚可憐,隻弄得人心都跟着發酸發痛,不約而同跟在他身後為他造勢。京兆尹府衙審訊一向公開,因此這些跟着陸維耀來看熱鬧的人也并沒有被驅趕,全都圍在府衙外。至于那些被繼侯夫人安排好了混在人群中的小厮,則是趁此機會拼命的對這些人洗腦,讓他們先入為主的以為黎熙就是那種喪心天良,十惡不赦的人渣惡棍。因此等黎熙一行人到樂府衙之時,面對的便是周遭圍觀百姓的鄙夷和怒罵,甚至還有人拿出菜籃中的雞蛋菜葉試圖扔到黎熙身上。然而在攝政王的侍衛保護下,黎熙并沒有被傷害分毫。另一邊,同樣趕到的京兆尹也及時派出衙役安撫圍觀群衆的情緒,讓涉案諸人走進府衙大堂。雖然數次穿越古代,但作為階下囚鬧上官府被人控告還是第一次。黎熙慢條斯理的走進府衙,饒有興緻的觀察周圍的情況。至于跪在一旁的陸維耀,他連看都沒看一眼。黎熙身為解元,有功名在身,因此即便身處被告之位,亦不需跪着聽審。一身素色學士服平平常常,但通身上下都透着雅緻和貴氣。眉目溫潤精緻,一雙丹鳳眼通透昳麗,如同寒潭中浸着的冷玉,盡是低調的華貴優雅。至于陸維耀,他表面上是侯府公子,可偏偏是跟着生母改嫁的拖油瓶,名不真言不順,即便是受害者姿态,也隻能跪着說話。相較之下,高下立見。再美得容顔和真正嫡子的氣度比起來,不過是水中花,井中月,看似華麗,都是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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