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年重拾畫筆十幾年,也終是堅持了夢想。彼時畫廊人不多,多是外國人,向歌也沒跟蘇靜年說,一幅一幅看過去,最終停在走廊盡頭的一幅畫前。原木制的巨大落地畫架立在後面的另一條長廊入口處,上面是個十幾歲模樣的東方女孩兒,狹長的眉眼微微上揚,長發烏黑皮膚雪白,紅潤的唇邊綻開大大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天真又美好。畫架旁雪白的牆壁上,有青黑色毛筆字寫成的中文——我的女孩。下面小小的法語:afille向歌原地站了幾分鐘,側身走進畫架後的那道長廊。雪白的牆壁上一條黑色的線從眼前一直蔓延到走廊盡頭,像是一條漫長的時間軸,每隔一段會蜿蜒着豎着畫出一道,連接着一副畫。畫裡的小小嬰孩躺在粉藍色的柔軟墊子上,淺黑色的毛發稀疏短短,細嫩的胳膊腿兒胖出了褶子,一段一段的藕段兒似的包裹在毯子裡。看起來一兩歲的奶娃娃紮着兩個刺刺的羊角辮,圓溜溜的大眼瞪着前面,眼角卻已經有了點上揚的雛形,正雙手扶着牆面嘗試性地往前走。穿着粉白色裙子的小姑娘頭上頂着個彩色的小皮球仰躺在草坪上彎着眼睛笑,肉嘟嘟的嬰兒肥小臉上仿佛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淺淺的絨毛。……年輕的女人穿着幹淨的襯衫和裙子站在車邊,及腰的長發發梢打着卷兒,長眼微翹,側頭,微微噘着嘴巴牽旁邊男人的手。男人隻有一個側臉,垂着眼,眼角挂着柔軟的情愫,唇邊含笑。這幅畫嶄新得像是剛剛挂上去,油彩還未幹透一般。在他後面還有數個空白的畫框安安靜靜挂在潔白牆壁上,像是一段空白的人生,等着誰來漆上色彩,填滿充實。向歌站在最後一幅畫前良久,腳下像是釘了釘,走不了,走不動。她忍不住眨眨眼,眼眶裡有透明的液體随着眨動的動作靜靜滴落在水泥色地面上。整整一整條長廊,上面挂着的畫全部都是同一個姑娘。一張張,一幅幅,像是準備為她講述完整一生的故事一般,細緻又綿長。是疼愛,是歡喜,也是愧疚,是小心翼翼的想要觸碰又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資格的忏悔。我的小姑娘,我曾在你和我的夢想之間選擇了後者,我曾自私的抛棄了責任,我在痛苦掙紮中安慰自己,用冠冕堂皇的薄弱理由說服自己放棄了你。如果一個人曾經做錯過事,想要補償的時候又是不是真的有機會,也來得及?如果來不及,那麼我願盡我餘生之力默默地守護你,也希望你終能遇見一個人。你終能遇到一個人,他能夠替我照顧你,呵護你,憐惜也寵愛你,他用溫熱的體溫融化你封凍的内心,他會填補你全部缺失又渴望的愛,讓你知道,自己的人生也是完整而幸福的。我也期盼,也渴望,也像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母親一樣愛着自己的孩子,也想能夠始終長久地陪伴着你,能夠對你說一句,媽媽愛你。快樂十月中旬,巴黎時裝周大大小小的秀終于結束,向歌呆了兩天以後準備回國。走的當天,蘇靜年帶着axel來機場送她。小正太跟在蘇靜年後面看着她癟癟嘴,大眼珠轉着,奶聲奶氣問:“向歌,你男朋友什麼時候還來跟我玩?”向歌好笑,擡指戳了戳他小鼻尖:“叫姐姐。”axel眨巴着眼,突然湊上去擡手抱住了她的腿,小腦袋蹭啊蹭,眼淚巴巴地擡起頭來:“姐姐,我會想你的,你早點回來。”向歌把手裡的行李放到一邊,蹲下去抱他:“axel乖乖的,我就早點回來。”小朋友肉呼呼的小胳膊抱着她,縮在她懷裡猛點頭。向歌一年也回不來法國一次,axel出生到現在甚至也都沒見過他幾面,原本以為關系會很生疏,結果沒想到小朋友和她卻是格外的好,小小的一隻,每次她走的時候都會哭成一團糯米包子。血緣有些時候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向歌和兩個人道了别去托運行李,來的時候隻有一個箱子,等到走了東西好像無端就多了不少。巴黎溫度要比國内稍微高上一點,向歌下了飛機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她車子停在機場的停車場,因為時間實在太早,她也沒跟周行衍說,直接自己開車回去。向歌本來在飛機上就睡不着,清晨整個人又乏又困,慢悠悠的開回家已經是六點多了,她拖着行李上樓開門,周行衍剛好起床。他身上睡衣還沒換,微微有點詫異的看着她,向歌無精打采地把鑰匙丢到一邊鞋櫃上,箱子往旁邊一推,鞋還沒脫,站在門口仰着腦袋閉着眼睛朝周行衍高高伸出手臂。好半天沒等到人,向歌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出去。周行衍近在咫尺的臉出現在眼前,他走到她面前來,垂頭看着她,手指劃過她眼底的黑眼圈:“一下看不住你就又熬夜?”周行衍擡眼,“回來從來不告訴我又是你什麼時候養成的好習慣?”向歌才不接話,直接當做沒聽見跳過這個問題,聲音黏黏糊糊地,像是在撒嬌:“行行,我好困,好累,我坐了一天的飛機,還自己開車回來的,我想睡覺。”周行衍不為所動:“這是你熬夜的理由?”向歌眨眨眼:“不是呢,我是準備提前倒一下時差來着。”她兩條細胳膊依然高高擡着,見男人完全沒有動作,手臂晃了晃,又晃了晃,沖着他抖個沒完沒了。周行衍長歎口氣,上前一步把人直接抱起來。向歌雙腳離地,膝蓋不自覺的彎起,“啊”的一聲。她原本隻是打算讨個抱抱的,沒想到他直接把她抱起來了。周行衍抱着她走進餐廳,放到餐桌前椅子上,蹲下身去,捏着鞋幫幫她脫掉鞋子。即使隻是需要坐一整天飛機,她腳上高跟鞋的鞋跟也并沒有比平時矮上半厘米,周行衍單手勾着兩隻鞋走到玄關放進鞋櫃裡,又提了雙羊毛拖鞋過來放到她腳邊,言簡意赅:“穿。”白嫩嫩的小腳蹭進拖鞋裡,露出一個小小的腳趾尖,向歌腳蜷了蜷,趴在餐桌上垂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開口:“行行,你以後隻能喜歡我,不能再喜歡别人了。”周行衍擡眼看她,人站起來走進廚房:“這句話應該我來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向歌眼睛瞪了瞪,站起來也走過去:“我哪裡沒良心了?”周行衍哼笑了聲,沒回頭:“去洗手,出來吃個飯再去睡。”向歌撇撇嘴,不情不願趿拉着拖鞋往外扭,周行衍又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啊”了一聲,又把她叫住。向歌回頭。周行衍平靜道:“今天我媽生日,她讓我晚上帶你回去吃個飯。”向歌:“……”向歌:“?!!!”向歌原地愣了三秒,“啊?”了一聲。周行衍看着她傻呆呆的樣子彎起唇角:“不用緊張,就是家裡面的人一起簡單吃個飯而已。”向歌是肯定沒信周行衍的話的,影後的生日怎麼可能隻是家裡人一起簡單吃個飯這麼簡單。不過蘇藝甯性子一直很低調,再加上最近一直處于隐居山林不怎麼在公開場合出現的雲遊狀态,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周行衍話一出,向歌的瞌睡蟲瞬間就消失得一幹二淨,面上非常淡定的洗漱完換好了衣服,非常淡定的和周行衍一起吃了早飯,非常淡定的看着他上班出門。周行衍站在玄關門口轉過身來:“今天在家幹什麼?”向歌單手把着門框,懶洋洋斜倚在上面打了個哈欠:“補覺啊。”周行衍看了她一會兒,抿唇笑了一下:“那晚上我回來接你?”向歌漫不經心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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