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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出門在外，她的車上就放着一個大丫環一個小丫環一個嬷嬷。春喜或者夏喜與兩個乳母之一跟着坐在車裡，紅袖或者是青衿就坐在車轅的一邊。烏雅嬷嬷或者是尹嬷嬷不在，何嬷嬷與王嬷嬷對她就會管得松些，一旦淑嘉笑着說：&ldo;好嬷嬷，讓我看一眼，不然到了杭州就隻知道自家院子長什麼樣兒，太沒意思了。&rdo;王嬷嬷心已經軟了，還要再添上一句免責條款：&ldo;姑娘隻能撩開一個角兒，不能露臉。&rdo;淑嘉眨眨眼，小小地掀開一道簾子縫兒，把眼睛湊過去，細細地看着從未見過的街景。南方的街景與北方稍有不同，帶着濕氣水靈靈的，在旗下營裡也不全是旗人，也有不少漢人，多是各家的仆役。當然也有店鋪，卻不多。街上走的人多是緩步，帶着舒适。到了石琳家所在的巷子，王嬷嬷就再也不肯讓她靠近簾子了。淑嘉見好就收，也老實坐好了。到了石琳家，從角門進後院兒，然後去見石琳的夫人。自從這種經常性的拜訪成為定制，淑嘉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非常之英明的。老太太在家裡也是寂寞，改善姐妹間關系這天，淑嘉在西魯特氏那裡對完賬，放下算盤。入秋了，要提早準備過冬用取暖用的炭。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有炕，南方則不然，取暖就要格外用心。最好的銀骨炭産自京西，多供禦用，要弄到就要早下手。計算路途時間、買炭花費與人員盤纏，此外還有普通的取暖木炭要準備，把這些算完，将将花了一早上的時間。西魯特氏看看多寶閣上擺的西洋座鐘，認了一回時間，又問阿福：&ldo;我記得今兒她們要去老太太那裡請安的？&rdo;阿福道：&ldo;回太太，姑娘們五日去老太太那裡請一次安，今兒正是日子呢。&rdo;西魯特氏道：&ldo;你去叫廚房上把早間做的四樣細點備好，等會子一道帶過去孝敬老太太。&rdo;阿福應聲去了。西魯特氏又對淑娴淑嘉道：&ldo;你們也去收拾一下兒，二丫頭留下來我有話說。&rdo;淑嘉覺得奇怪，依然乖乖地止步。淑娴有點好奇，依然老實回房收拾。西魯特氏讓回事的媳婦婆子各自執行剛才吩咐的事情，又讓紅袖、青衿去收拾今天淑嘉出門要用的東西。好了，清場完畢，下面是談話時間。西魯特氏先問：&ldo;你一天都做些什麼呀，跟什麼人在一起，說什麼話、做什麼事……&rdo;淑嘉一頭黑線，她整天宅在家裡‐‐這是真的宅，以前再宅好歹還會去個菜市場弄點蘋果西瓜、到超市裡揀新鮮牛奶呢‐‐除了自己争取到了給叔祖母請安，基本上連出大門的機會都沒有。都在西魯特氏的眼皮子底下，連坑了石文炳一把，，不管怎麼說，她們都得維護自己的主子。西魯特氏道：&ldo;我原道是自己多心，還真不是。嬷嬷們都是老人了也要教她曉些事兒才好。方才的話說出來，能聽麼？往後再不可這樣了。&rdo;淑嘉忙道：&ldo;不怪嬷嬷們，是我不當心，疏忽了。從今往後就都改了。&rdo;西魯特氏打完棒子，開始給甜棗，先說嬷嬷們：&ldo;你們護着她我自是放心的，你們要是告訴她見誰都縮頭縮腦不拿自己當回事兒，我才真的要愁。可她這個樣子實在叫我發愁，叫老爺知道了姐妹不親，可怎麼好呢？&rdo;嬷嬷們唯唯，丫環更不敢說話了。西魯特氏的重點也不是她們，轉而說淑嘉：&ldo;你這樣怎麼成呢？那是手足，不管你心裡願不願意親近她，那都是你姐姐。有個處得好的姐姐比有個不說話的姐姐不好很多麼？&rdo;太冤枉了！什麼心裡不願意親近？我隻是跟她有點代溝，淑嘉悶悶地想。或者說，淑嘉的生活重心不在淑娴那裡。她還真是銜着金湯匙降生的，前頭都是哥哥，她還是正房生的第一個女兒，目前還是唯一的一個。年紀又小，隻有别人上趕着找她的，沒有她去找别人的。淑娴不先表示出點兒什麼，讓她去找淑娴？二姑娘忙自己的小心思還忙不過來呢。淑嘉對西魯特氏解釋道：&ldo;姐姐那麼文靜，我不好意思打擾。&rdo;本來麼，對方沒有主動的意思，讓個死宅去主動示好，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這家裡頭讓她主動接觸的，目前也就石文炳一個而已，額娘、哥哥都是主動來tx她的說。&ldo;胡說！我還覺不出你來？&rdo;你丫壓根就是當人家是空氣啊。&ldo;額娘，别生氣。&rdo;&ldo;那你還讓我操心！&rdo;西魯特氏開始誘哄女兒，&ldo;你姐姐多有可取之處……&rdo;開始細數，意志堅定啊，學習認真啊，守規矩啊，能忍耐啊，針線也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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