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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沒有進一步惡化之前，西魯特氏不打算告訴丈夫和公公。畢竟女兒思想不對頭，她也有一份責任，幸虧發現得早！糊塗丫頭，你給我小心了！淑嘉：zzzzzzzzzzzzzzzz～～～午睡中。西魯特氏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心煩，定了主意一翻身起來了。原有的大丫頭放了一半兒，又添了幾個小丫頭，正在考察期，做事很用心，聽到動靜，連忙上來伺候：&ldo;太太……&rdo;&ldo;去個人看看姑娘起身了沒有，起來就叫她到我房裡來。&rdo;在沒有親自确定危險警報解除之前，西魯特氏決定對女兒來個嚴防死守，持續談話。小丫頭領命而去。淑嘉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紅袖打水來給她洗臉，又重新梳頭穿衣服。小女孩兒的裝束也簡單，又不用化妝，利利索索沒用兩刻鐘就收拾好了。登上花盆底兒，沉是沉了點兒，腳上拖着這麼個家夥，走路也格外地穩&lso;重&rso;的。擡頭看看西洋自鳴鐘，快到點了，姑姑們該過來了。今天再請教一下衣邊的繡法，這兩年京中的衣服越來越往繁複的方向發展了，繡邊的道數也越來越多了，淑嘉不太喜歡這樣的做法，她認為一兩條就夠用了，無奈形勢比人強，怎麼着也要弄兩件正式一點的衣服。這樣的話如何安排幾道鑲邊之間的關系，色彩搭配就很重要了，不然再好的繡活也是白搭，把《呐喊》和《蒙娜麗莎》當拼盤湊一塊兒能看麼？不料西魯特氏那裡傳了話來：&ldo;姑娘，太太叫姑娘過去有話說。&rdo;淑嘉不明所以，讓青衿去告訴姑姑們一聲，等她回來再開課。西魯特氏打好了腹稿，專等女兒過來。淑嘉進門的時候，西魯特氏的表情已經沒那麼嚴肅了。招手讓女兒到她身邊坐了，拉着女兒的手開始說話：&ldo;今年就十二了，生日想要什麼？&rdo;淑嘉現在除了自由什麼都不缺，衣服換季添置、首飾随季有更新、想看書了打發人去買（隻要不是違禁的，違禁的書穿越之前她已經看得夠多的了，也不用在這兒冒這個險）、她哥哥們對她也不壞，隔三岔五地也給她添東西，嫂子有時也有東西相送。所以淑嘉說：&ldo;我的東西都不缺，如今正是國喪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這不挺懂事兒的麼？怎麼到了人生大事上就糊塗了呢？西魯特氏壓着火兒導入話題：&ldo;也不小了，要不是趕上國喪，明年該大挑了。&rdo;淑嘉不自在地動了動：&ldo;額娘～我還小呢，還想多陪陪額娘。&rdo;西魯特氏開始苦口婆心：&ldo;額娘也舍不得你啊，這不，正好，多陪額娘幾年。可你也不小了，萬不可生出糊塗心思來。&rdo;一個心事都藏在心裡的庶女算什麼，不知道怎麼抽風了的親生女兒才是上輩子的冤家！淑嘉愕然：&ldo;額娘怎麼這麼說？是我哪兒做得不對麼？&rdo;心裡飛快地想，可能是午睡前的話把人刺激了，連忙補救。西魯特氏很無奈，她閨女已經能夠很好地掩飾情緒了，這是很大的成就。把這成就用在親媽身上就讓人很不爽了，淑嘉的改變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是猜不到女兒具體想些什麼，大體的情緒還是能感覺到一點兒。據親媽仔細觀察，現在淑嘉心裡就在轉主意，她心虛。拍拍女兒的後背：&ldo;别動小心思，我是你額娘，到底知道一點兒你在想什麼。&rdo;您不知道，淑嘉心裡很冤枉，她這也不全是為了自己。要是康熙的兒子裡有好人，她也不會這樣頭疼。數字軍團主要建制已經齊全了，除非現在有人代表月亮消滅了他們，未來朝廷裡就是一鍋大亂炖。她不幸跟九龍是一輩的人，年紀也差不大，真要攪和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淑嘉明白，自己現在背景也算不錯了，不過一直有董鄂氏這個參照物，不覺得自己有多突出。直接跟數字軍團攪和在一起這種茶幾的人生她還不夠格享用，覺羅家那麼多人，撈個親王郡王福晉還是有可能的。她家人希望她嫁得風光，也是疼她，一旦嫁得風光了，肯定會跟數字軍團有接觸，跟誰關系好了跟誰關系不好了。過個十年八年的，九龍真正亂起來，被卷進去的人肯定不會少，她單知道他們争得厲害，完全不知道這裡頭的細節，投機都不好投。親兄弟尚且能變成活仇人，一個弄不好，就要被殃及、被殺雞儆猴、被秋後算賬，還不如老老實實求個平安算了。可這些不能跟西魯特氏明着說，隻能繼續繞圈子：&ldo;跟蘿蔔白菜似的由着挑挑揀揀……&rdo;&ldo;隻要能過得好，以後的日子順順當當的，當一回蘿蔔白菜又怎麼樣？&rdo;西魯特氏非常淡定地給她堵了回來，&ldo;奴才給主子們挑，有什麼不對麼？你一向知道輕重，這會子又倔起來了。除了格格們，八旗裡再尊貴的女人都得走這一遭。&rdo;阿米豆腐，淑嘉姑娘被&lso;奴才給主子們挑&rso;驚着了，弄了半天，咱也是奴才！進宮自稱她從不用這倆字兒，下意識地繞着走，還自以為自意。然而口頭上的東西能夠繞開，實質上的&lso;什麼都捏在别人手裡&rso;是想逃避都逃不開的。當頭澆了盆冷水，小花招在大原則下是玩不起來的。淑嘉心情之不爽可想而知，還好，憤青思想被十來年的生活磨得沒了棱角，她沒有立即暴走。從實際出發看西魯特氏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心裡依舊不爽。西魯特氏看淑嘉不說話，也給她留了一點時間去思考。淑嘉壓住心頭的不爽，努力平複心情，跟西魯特氏講道理：&ldo;要是當了蘿蔔白菜，還不順當呢？指婚又不能退，萬一……&rdo;&ldo;沒有萬一，&rdo;西魯特氏說得幹脆，&ldo;你瑪法千方百計把咱們家入了滿洲是為了什麼？你阿瑪哥哥這麼拼命當差是為了什麼？主子爺心裡有數兒，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咱們這樣的人家，你不可能給人做小。&rdo;淑嘉搖搖擺擺地，她已經絕了講先戀愛後結婚的念頭，經過幾個月觀察，能接觸年齡差不多的非血緣關系男性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隻能哼哼唧唧：&ldo;還有願意給人當小的呢。&rdo;就算先結婚後培養感情，旁邊也不能擱着個搶鍋裡肉的虎視眈眈啊！這年頭稍有點地位的旗人家裡最不利于家庭安定的就是先弄個通房給兒子使用，以緻于給妻子一種&lso;咱倆誰t是第三者&rso;的錯覺。普通人家的通房還能找個人嫁了，弄個覺羅家的，隻能養着或者滅了，她還下不了殺人滅口的手，那不就是給自己找麻煩麼？西魯特氏也沒計較她現在就說什麼大老婆小老婆的問題，沒有喪事明年就該大挑的年紀，也算不得小孩子了。我就知道光說一遍你聽不進去！看來要繼續加重份量了。西魯特氏把早上的話又重新引申了一回，要點如下：一、會指婚的，男方通常地位不低，身為妻子肯定有資格時不時見皇太後，通過指婚，在boss們那裡留下好印象，有什麼事兒不但娘家會說話，還可以借一借皇太後的勢。二、自己找的丈夫，也必然會有小老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最後，選擇題：同樣會有小老婆，你是選有保障多的呢，還是選保障少的？西魯特氏把重點放到最後，然後一遍又一遍一重複，反正沒有旁的好辦法，又不能真把閨女打死。車轱辘的話，母女倆來回地扯，西魯特氏比淑嘉的耐心指數高了好幾個點，最後淑嘉惜敗。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西魯特氏肯定沒聽過這句話，卻直覺地選擇了這種處理方式。方式用對了，淑嘉被念叨得鴕鳥不下去，不得不認真考慮現實‐‐她親媽都不站在她這邊。保持單身或者戀愛一場找個情投意合的老公，那完全是做夢，21世紀用一堆的各種優秀剩女證明&lso;情投意合的老公&rso;這種生物是稀缺品。看了父親、哥哥們加起來一個巴掌數不完的小妾，就是華善現在也有兩個姨娘在照顧起居，淑嘉浪漫樂觀不起來了。淑嘉硬頂着問：&ldo;那麼一窩子人，看着礙眼，換個姓兒，興許我能收拾了呢……&rdo;西魯特氏倒吸一口冷氣：&ldo;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從來不知你這樣好勝！這話豈能随便說的？留兩個聽話的，比逼着他到外頭找亂七八糟的強！你個傻子！&rdo;完全暴怒了，&ldo;你是鄉下野丫頭麼？說這種潑話！給我聽好了，有些事兒，你就是想了，也不能說啊！跟親額娘說說就罷了，你給我管好你的嘴！&rdo;完蛋了完蛋了，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風範哪裡去了？發狠就發狠，居然還說出來！擡頭一看，她家的大家閨秀一副賢良淑德的表情聆聽她垂訓呢。西魯特氏拍拍胸口，還好還好，說話前把丫頭全打發走了。好吧，母女來說交心話，淑嘉從沒聽過西魯特氏用這麼冷的語氣：&ldo;在杭州那會兒我說什麼你忘了？這種主意能随便打的？名聲要不要了？我要是母老虎，你道你能嫁得好了？門風，門風知道不？&rdo;&ldo;那有不在乎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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