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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見(第1頁)

宇文曜一句話無異于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可對于他自己而言,立了這樣的設定之後,所有“反常”的行為都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了,于是久病方醒的皇帝陛下目光在人群中掃了個來回,發現隻有一開始抱着自己大腿的那個小太監的反應是最為平淡的,便朝他招了招手:“來,扶朕一把,躺太久了,骨頭都給我躺硬了。”結果手在他面前晃了半天,那小太監還是沒半點反應。

宇文曜:......敢情是吓傻了,根本沒上臉。

正當他放棄了這一屋子人伸手去扶着床沿打算自己下床的時候,卻被人抓住手腕,二話不說地按回床上去了。

“你昏迷了一個月,剛醒過來不能立即下地走路。”

宇文曜順着聲音下意識擡頭看去,眼前不禁一亮。他“上輩子”因為活動的圈子範圍廣,出入的場合也不少,自然也見識過不少的美人,其中不乏讓人感歎一句“此顔隻因天上有”的精緻類型,可總覺得哪個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沖擊力。

隻可惜還沒等他細細品味,“美人”就冷下了一張臉,飛快地松開了抓着他的手,轉過身去質問從剛才開始就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巴不得把自己都站成一排裝飾品的太醫們:“各位太醫醫術不濟,眼神也不好了嗎?”

宇文曜聽得一愣,心裡不禁惋惜,美人是美人,隻可惜脾氣看來不太好。

一衆太醫們有老有少,哪個都不比溫謹言小,可就這麼短短一句話,照例就是讓他們擡不起頭來,且有越埋越低的架勢。

溫謹言面對眼前這群人可沒有面對太子時候的耐心,見到他們這幅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就來氣,于是往人群走近了一步,問:“皇上的病情,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群人低着頭,私底下交換着眼神,相互示意對方上前解釋。

溫謹言聲音一沉:“嗯?”

外面的雨還沒下停,皇上在這春寒未絕的日子裡生着病,寝宮裡的炭火自然是終日點着,能有多旺便燒多旺,一衆太醫這些日子天天在這寝宮裡時刻觀察着皇帝的病情,其實身上的衣物穿得并不算厚實,此時卻在這一個單音節的追問裡,硬生生被逼出了一後背的汗來。

汪太醫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身邊不停往後躲的門生屬下,滿肚子恨鐵不成鋼的氣惱無處宣洩,隻能憋屈地化成一團内火,燒得自己七竅生煙,可面前卻有一座冰山,冒着森然寒氣,他夾在這冰火兩重天下,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吭哧道:“禀、禀丞相,臣等方才給皇上診過脈,皇上的脈象雖然發虛,卻并無其他異常,皇上的頭部也沒有明顯的外傷,所以、所以老臣猜測,可能是昏睡得太久了......”

猜測?可能?

溫謹言皺起眉,宮裡一直以來就養了這麼一群連個準話都說不出來的太醫,他現在都忍不住要懷疑當年先皇病逝到底真的是因為病入膏肓還是這些人無能?

溫謹言:“汪太醫,你前幾次可也是這麼說的。”

汪太醫又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道:“老臣自知學藝不精,但這次确實是反複診查了。”

宇文曜靠坐在床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目光在兩方人之間來回逡巡着,饒有興趣的模樣。

不管是眼前的這群太醫,還是往外一些服侍的宮人,似乎怕這位“美人”勝過自己這個皇帝,對着自己的時候尚且能利索的講出完整的話來,可自打眼前這位一出場,這些人簡直就像是被貓摁住尾巴的老鼠,吐兩個字打得抖巴不得能把渾身上下的毛都給抖秃噜了。

宇文曜眼珠一轉,開口打斷他的問責:“愛卿别再怪罪汪太醫他們了。朕眼下确實除了四肢有些活動不暢之外,并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溫謹言一僵,面色古怪地回頭問:“陛下您.....叫我什麼?”

宇文曜無辜地眨了眨眼:“愛卿?”

溫謹言臉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要說剛才還懷疑是這群庸醫診斷有誤,這下倒有幾分像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了,否則宇文曜這麼稱呼他,恐怕不是離魂,就是失心瘋了.....

等等,或許,他确實是在裝瘋賣傻給誰看?

溫謹言心念一動,暗暗深吸了口氣,暫且按下心裡的違和感,轉回太醫那邊,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好生調理皇上的身體,用點心,可别再像之前一樣,鬧出天大的烏龍,到時候你們就算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

他就算是說這種動辄殺人的狠話,語氣也總顯得沒多少外放的狠厲,可這絲毫不妨礙聽的人感覺喉頭一緊,仿佛鍘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說完,他又仔細吩咐了幾句,便擺了擺手,示意無關人等可以退下了。

一時間人群如蒙大赦做鳥獸散,轉眼就清空了。

宇文曜掃了一眼,發現隻有之前的小太監還不聲不響地站在一旁,心裡大概也猜到,這人多半就是皇帝的貼身内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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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謹言也随之看了小太監一眼:“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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