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議事,尤其是新政推行這種事關國運的大事,就算隻是準備提出一個初步的框架概念,也必然不會是皇帝心血來潮似的随口一提,事先至少會知會一兩個相關的朝臣。
若是君王賢明能幹,萬事首先都有自己的一套成型的想法,那邊是将朝臣們叫到面前,授意他們先做好朝上配合應對反對發聲的準備,若是君王隻有一個初步的構想,那便更是要集各家能人志士隻所長的。
所以宇文曜打算推行國商一事在這之前并不是密不透風。
以紀子安、王重一衆為首的朝臣在此之前便已經打點打探過一些戶部的口風,本想着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事這麼容易就開始實施,結果千算萬算算落下一個溫丞相,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阻攔不成就算了,稀裡糊塗的還要把自己的家當給搭進去,一場朝會上得滿肚子找不到人撒的火。
皇帝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便拂袖而去,這回連溫謹言的面子都不給了。
錢理朝那群人看了看,頗為不齒地輕哼了一聲,轉而朝溫謹言躬身深深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溫謹言心安理得受了一禮,等人走遠了,一回頭,就見早就應該離開的皇帝陛下站在大殿後方朝自己招手,不時還用眼神看向大殿門口的方向,生怕有人同自己一樣去而複返。
那模樣實在是有點鬼鬼祟祟。
溫謹言不忍直視地走上前去:“陛下怎麼不去禦書房等着?”
他說着四處張望了一下,除了一個遠遠跟在兩人二三十步開外的陸明,一個人影都沒有,恐怕是早被支走了。
宇文曜還在贊歎溫謹言方才那番天花亂墜的反客為主:“我隻說讓你見機行事推一把,可沒想到你這一把推得可當真不輕啊,工部那幾個人臉都綠了。”
溫謹言輕笑:“若是換了别人叫喚也就算了,這位紀大人為官這些年打着各種名頭修建了一些有必要的、沒必要的大小工程,借機從中牟利可不是一次兩次,天下太平的年頭也就算了,陛下和戶部都不追究,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可事到如今他還要不知輕重地跳出來,我若再不從他身上刮割個二兩肉下來,豈不是白費了他一番苦心經營積累财帛?”
分明是強詞奪理,聽着還挺有道理。
宇文曜表示萬分贊同地點頭:“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十分合理。”他頓了頓,又顯得不太放心似的:“萬一要是他就死抱着那些家底不肯松手怎麼辦?”
溫謹言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嘴角似揚非揚地勾着:“陛下的意思是,想再幫紀大人下下狠心?”
宇文曜故作含蓄一笑:“畢竟我可聽說這位紀大人視财如命的程度和錢尚書比起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溫謹言點頭:“有理。”
畢竟錢尚書愛财那是出于多年執掌戶部的習慣,這位紀大人可是斂财不擇手段,豈非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宇文曜兩道濃眉慢慢往中間聚,将眉心擠出深深的褶皺來:“更何況聽說他家還有個持家有方的夫人,平日每一筆出入都得是師出有名,錢理當初還跟我感慨過,若非女子不能入仕,他早就把那位紀夫人納入戶部了。”
這番話十分有八分聽着像是皇帝陛下閑來無事在跟溫相議論朝臣的八卦。
溫謹言卻精準抓住了那剩下的兩分,虛心求教:“陛下指的是紀大人的哪位夫人?”
宇文曜前一刻還巴不得将眉眼皺成一團似的愁眉苦臉,下一刻便換了副面孔。
兩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相視一笑,在朗朗乾坤下達成了某種并不是那麼拿的上台面的共識。
兩天後,适逢休沐的紀大人外出散心,腳剛踏進那座城郊的别院,就被紀夫人一掃帚掃地出了門,金屋藏嬌沒藏住的紀大人當場痛定思痛,聲淚俱下地和夫人表示定然和該女子斷絕往來。
紀夫人女中豪傑,當場讓家中奴仆伺候筆墨,讓紀大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寫字畫押為證,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最主要的是,若要和離,便要将紀家賬上所有房屋地契家産盡數轉為紀夫人所有。
宇文曜聽到這裡都忍不住驚歎,這位紀夫人可謂是當代人間清醒啊。
自此,紀子安“人财兩空”,不得不将佳人遠送他鄉,隻留了個風流多情的名号。
當然,這些不過是轶事。
最主要的是當時圍觀人數衆多,别院的大門被紀夫人一腳踹壞了,一眼望過去看得通透。
據說那座别院富麗堂皇,從前便是城郊出了名的豪宅,經過這麼一鬧,衆人對于“紀大人的家底到底多殷實”這件事有了無數版本的揣測。
而對于紀子安而言,其他人如何揣測都無所謂,可眼下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裡......
家中已然地位不保,這朝堂之上的地位可斷不敢再丢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重生七十年代幸福生活 總裁未成年 重生:我的過去變成了網遊世界 非你莫屬+番外 竹馬他總撩我 攻略青樓樂師的那些年 1+1 幼兒園霸總的心尖寵 我在馬甲文裡抱大腿發瘋 愛妃 八零年代金鳳凰 化身為玉(修羅系列GL) 嬌軟知青下鄉後,糙漢子眼直了 萬人迷你好突兀啊 鳳凰花+鳳凰花·續【2部完結】 合租情緣 拐個大王做夫君 海底兩萬裡同人碎片+番外 死後:偏執王爺他為我殉葬了 幽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