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擡起眼皮子掃龍舞一眼,說:你怕什麼呀?就是他告訴我妖怪和人一樣都是生靈,要我善待妖怪不用害怕妖怪的。他應該是有事吧?&rdo;黎落摸着下巴想了想,說:我和你去看看吧。&rdo;現在就走。&rdo;龍舞把黎落拉起來拖住黎落就朝書房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又問黎落要不要叫上小貝。小貝聽到龍舞喊它的名字,扭頭看一眼她們,又轉回頭去。不用,老頭子是個善人。&rdo;黎落說完,打開書房門轉回卧室去換衣服,并對歐亦綸喊:悲催鬼,我有事和龍舞出去一趟。&rdo;怕歐亦綸多想擔心,又補充句:我&lso;師傅&rso;找到龍舞那裡去了,不知道有什麼事,我去看看。&rdo;癫道人你師傅?&rdo;歐亦綸感到奇怪:你不是沒師傅嗎?&rdo;沒正式拜師,是教過我東西的一個神秘老頭,我得去見見他。&rdo;黎落匆忙換好衣服再向歐霞打聲招呼就和龍舞出門去了。龍舞載着黎落逛完她的所有經營場地,甚至連地下賭場都去了也沒有見到那老頭。黎落跟着龍舞從賭場裡出來,走到大街上,問龍舞:他會不會不出現?&rdo;龍舞搖頭,不知道。他神出鬼沒的……要不我去找程程看有沒有法子找到他?&rdo;你知道程程在哪?&rdo;黎落問。她喜歡住山裡,在某座很有名的旅遊名山開了家小茶寮過半入世半隐居的生活,如果我化形飛過去,半個小時就能……哇……!&rdo;龍舞的話音未落,那老頭子突然出面在她的面前,那臉皺巴巴的老臉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吓得她一聲尖叫,身形倏地退後兩丈遠,驚恐地叫出聲。黎落,你師傅……&rdo;黎落沒被老頭子吓到,倒被龍舞的叫聲吓得跳了起來,她拍着受驚的胸口,叫道:龍舞,我快被你吓死。&rdo;眼角餘光瞄到邊上有動靜,扭頭一看,一個滿臉皺紋、白胡子白眉毛的老臉正在她的跟前。哇!&rdo;黎落也吓得猛地跳開。大晚上的一張這麼老的臉湊這麼近真的很吓人耶!她捂住因受驚吓而劇烈跳動的胸口,苦着張臉埋怨:老頭,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rdo;她拼命地抹胸口,吓死人了。老頭子繞着黎落轉了兩圈,打黎落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轉到黎落的面前,呵呵&rdo;地笑開,露出滿口稀松的牙齒。小娃娃,我們又見面了。&rdo;和藹的語氣充滿老人的慈祥。雖然隻有一面之緣,但這慈祥的語調和授業的恩情忽地讓黎落的鼻子一酸,感性地喊聲:老頭。&rdo;老頭子又呵呵&rdo;地笑笑,有點納悶地問:怎麼一眨眼你就長這麼大了?我們前天才見過面,那時候你才這麼點高。&rdo;他說着,擡起手比劃了一下。前天?老頭耶,十幾年了,還前天!你老糊塗了吧!老頭子看到黎落旁邊的龍舞,笑呵呵地問:現在不怕妖怪了吧?呵呵呵呵。&rdo;黎落僵愣地點點頭,呃,嗯。&rdo;她心想,這老頭好囧。囧?囧,意為光明。呵呵呵呵!&rdo;老頭子笑呵呵地擺手,說:貧道介于正邪黑白之中,遊離于天地陰陽太虛之間,談不上光明,談不上。&rdo;貧道?你不是和尚嗎?黎落瞅着他脖子上的那串佛珠&rdo;。好吧,她那時候小,眼力不好,認識有限,這不是佛珠,也不是大蒜,這是用極其罕見的礦石雕刻成的龍眼大小骷髅頭腦袋串成的項鍊。黎落不禁鄙視自己,那時候啥眼神呐!她嘿嘿&rdo;笑兩聲,問:老頭,你在這幹嘛?&rdo;她光顧着跟老頭說話,沒注意到來往路人都用很異樣的眼光看着對着空氣談論的她。我找東西。&rdo;老頭子又說道,你應該見過。我在你身上和那條蛇的身上都聞到那東西的味道。落在黑蛇這裡的東西我已經找回來了,但還少一樣應該在你這裡。&rdo;什麼東西呀?&rdo;黎落被這老頭子搞得很糊塗。小時候還隻覺得這老頭子有一點古怪,現在看他,太古怪!搞得她全身發麻。龍舞也一臉驚怕地看着這詭異的老頭子。她哪敢拿他的什麼東西啊!去年天師觀裡有妖魔做祟害死不少人,天清道友請我做了把銅錢劍借給他鎮妖,順便把我新做的幾把準備用在睡覺時防妖怪打攪結陣的七星梭也被他一并借去。前陣子天師觀遭劫塌難,我發現他們違諾把東西帶出道觀生事端去了。銅錢劍和七星梭的罡氣都重,專克妖魔靈物,遺失在外不妥當。&rdo;龍舞又驚又汗地看着這老頭子,天師觀的天清老道是四百多年前的人物,早死得骨頭渣子都沒了。銅錢劍和七星梭擺在天師觀也有四百年,怎麼可能是去年向他借的!她懷疑這老頭子頭腦不清楚。黎落呆呆怔怔地看着老頭子,覺得老頭子的話有點古怪,但一時又想不到哪裡古怪,于是說道:天師觀的銅錢劍在我那裡。&rdo;老頭子含笑颔首說:看到你,我已經找到它了。&rdo;話音剛落,毫無預兆地從黎落的眼前消失了。喂,老頭!&rdo;黎落大聲喊道,可哪裡還有他的影子。她這時才注意到來往的人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她。黎落心虛地摸着鼻子繞到龍舞身邊,問:不會這些人看不到老頭吧?&rdo;龍舞瞥一眼黎落,說:他又不是人。&rdo;那些普通人當然看不到他。呃!&rdo;黎落一手捂臉,趕緊拉起龍舞就走。天呐,一不留神,又當了回神經病。剛到家門口,黎落就聽到辟邪獸的咆哮聲,那一聲接連一聲的吼嘯像和誰在打架!天呐,不會是和汪小為打起來了吧?黎落吓得趕緊推開門進去,就見汪小為縮在門口,手死死地堵住耳朵。黎落看到汪小為沒事,松了口氣,問:你幹嘛?小貝怎麼了?&rdo;家裡來了個怪人,在書房,你自己去看看。&rdo;汪小為驚吓得閉緊眼,死老頭太恐怖了,憑空冒出來。黎落急忙趕去,發現歐健和歐霞已經走了,歐亦綸和184正窩在沙發上正一臉莫名地看向她和龍舞。沒事。&rdo;黎落說完,推開書房門,就見到老頭子正在屋子裡扒在窗前作出要跳樓狀,而小貝的爪子死死地扣住他背上的簍筐不肯撒爪子。老頭,你幹嘛?有什麼事想不開?&rdo;黎落趕緊奔過去要把老頭往回拖。小娃娃,你跟這隻天祿說這把銅錢劍是我的,不是你的。&rdo;嘎!&rdo;黎落一呆,說啥?吼……&rdo;小貝死拽住他的簍筐往屋子拖,張大嘴兇狠地咆哮。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黎落的耳膜作疼,她縮着脖子看去,發現天祿獸一隻爪子抓住簍筐,一隻爪子還伸手去撈老頭手上拿的那把劍。黎落這才反應過來,忙說:哎哎,小貝,那把劍是老頭的。&rdo;小貝聞言,回頭沖黎落嗷&rdo;地吼嘯一聲,這才不情願地撒開爪子,伸個懶腰,踱回雕塑裡蹲好。黎落咽咽口水,心想,這神獸真好,還會像狗狗一樣看家防賊。她看向老頭,問:老頭,你剛才走這麼急幹什麼?我還有事問你呢。&rdo;老頭這才松了口氣,用一種很無語地眼神看向天祿獸說:我早跟你說了這把銅錢劍是我的,你偏不聽,老道怎麼會騙你這個小娃兒呢。&rdo;呃!&rdo;黎落被老頭的話嗆了下,又喊:老頭,我有事問你。&rdo;她怕又被老頭子無視,鑽到老頭的面前,讓老頭看着自己,這才問:你當初為什麼教我這些本事?&rdo;老頭子呵呵&rdo;和氣地笑着說:你我有緣。&rdo;黎落再次眨眼,問:就因為我鑽進那山洞遇到了你?&rdo;老頭點頭:貧道行蹤飄忽,你能遇到貧道就是和貧道有緣。你福緣深厚,又天賦異禀,貧道見你心有困惑,對你又甚是喜愛,所以點撥你一二。&rdo;黎落想了想,又問:那我為什麼能打妖怪呢?又為什麼有這天賦呢?&rdo;老頭子莫測地笑了笑,說:天機!你即無心問道,何必追根究底。混沌紅塵,還是囫囵些好,呵呵呵呵。&rdo;黎落聽到他這樣笑,頓時想到電視裡的高人都是笑着離場,忙伸出雙手學小貝剛才那樣抓住他背後的簍筐,說道:老頭,最後一個問題,你明明像個和尚為什麼自稱貧道?程程說的癫倒人是不是你?貧道本來就是道士。&rdo;老頭子一本正經地糾正黎落。黎落更覺驚訝了,道士怎麼會在山洞裡刻金剛雕塑?那不是佛教的東西嗎?你脖子上的這串骷髅珠子不也是佛教密宗的東西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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