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觸到他的目光,心裡不由一凜,低下頭不說話。
“太太會去的,你下午去接她。”
陳毅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到,“市政廳那邊,張廳長的特助傳話過來,張廳長今晚帶的女伴,是南風小姐。”
“哦?南風麼……”
林念朗停下回複郵件,擡起頭看着陳毅,“厲微微怎麼樣了?”
陳毅愣了一下,“厲小姐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她被厲老爺子派去阿聯了。”
林念朗點點頭,又揮了揮手,陳毅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到五點鐘的時候,陳毅的車就停在樓下。
顧歡喜下樓時看到一身白色裙子的南風站在露台上向下看去,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妝容精緻的臉上挂着淺笑,“顧小姐要出去?”
顧歡喜點點頭,并不想過多與她交談,南風卻似乎來了興緻。
“顧小姐的項鍊确實不錯。”
顧歡喜笑了一下,伸手撫摸上項鍊的吊墜,這個項鍊是那次林念朗在停車場為自己帶上的,之後他強吻了她,當時的心悸和明明相愛卻無法言說的悲痛,還曆曆在目,如今卻已經面目全非。
“謝謝,南風小姐還有什麼事麼?”
南風有些古怪的笑了笑,“沒事,那回見。”
林念朗禮貌地點頭,直接下了樓。
南風看向她的背影,眼裡的溫柔慢慢冰封,像是一汪湖水緩慢結冰,一寸一寸,皆是冷漠。
陳毅将車停在天禦閣門口,下車為顧歡喜拉開車門,“少爺在頂樓。”
顧歡喜仰起頭,看向面前金碧輝煌的二十多層建築,傍晚的霞光柔和得讓人心生沉靜,顧歡喜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在六樓包間裡那場沒有硝煙的血雨,拿着手包的手指微微用力。
顧歡喜到頂樓時,林念朗站在欄杆邊抽煙,老舊的欄杆有些掉漆,斑駁出歲月的痕迹,他一身黑色手工西裝,袖口處有隐約的暗紅色刺繡,顧歡喜仔細看過去,是L,林的縮寫。
據說他所有的西裝都出自着名的意大利手工設計師暮雪,年僅二十四歲,卻已經跻身全球首席設計師行列,葛拉拉有一次在半山别墅看到林念朗的衣帽間,歎為觀止,順口說了一句,“原來傳說中暮雪隻為林念朗一人做衣服是真的啊……”
“在想什麼?”
林念朗的聲音拉回顧歡喜毫無厘頭的回憶,她擡頭向林念朗看過去,他精緻的眉眼含着笑意,情深似海,她卻如受驚一般低下頭。
“不是說叫我來吃飯,應該是很重要的應酬吧?”
林念朗玩味地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何以見得?”
顧歡喜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我們之間,我一直看不透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所有人都說你對我一往情深,可是事實呢?阿朗。”
“事實難道不是這樣麼?你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林念朗掐滅手中的煙,定定地看向顧歡喜。
“不,我不了解你,你有心隐瞞的所有事,我都不了解。”
顧歡喜并不看他,她走到欄杆邊,看向遠處沉沉暮暮的霞光逐漸散去,天色也漸漸暗下來,她回過頭沖林念朗粲然一笑。
“你叫我來,我就來了,我如今在林太太的位置上,我會恪盡職守,做好你的妻子。”
她笑容裡有不用猜測就已經顯而易見的疏離和看破,林念朗心中煩躁,皺起眉毛,卻不知道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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