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事。”顧歡喜心裡不由得有些溫暖,對宋昊,她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像位認識很久的故人。
“咦?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顧歡喜環顧四周,偌大的包間裡居然隻有宋昊一個人。
“嗯,我約的朋友還沒來。”宋昊扯了個理由。
顧歡喜點點頭,辭别宋昊去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換了衣服下來,走到長廊邊,看到林念朗和南風去了露台。
顧歡喜猶豫了下,輕手輕腳跟了上去。
“念朗,你要芒山那塊地幹什麼?”南風站在露台邊,看着被晚風吹起額前頭發的林念朗,豐神俊朗,無人能敵。
“南風,你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林念書?”
他墨色的瞳仁中仿佛有能看穿人心的力量,南風在這樣的目光裡感覺自己有些無所遁形,她克制自己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念朗,我回來,是為了你啊!”
林念朗并沒有因為她這樣的表白而顯得有絲毫開心,相反的,從顧歡喜的角度看過去,甚至能看到他眼裡迅速積蓄起來的憤怒風暴。
“南風,很多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清楚,當年的事,真的是我大哥的錯?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那個孩子應該還活着吧,算起來,有七歲了吧?”
露台有晚風吹過,隔音效果良好的包廂裡并沒有傳出任何聲色犬馬的聲音,空氣愈靜谧,人心就愈難安。
南風不在意地撩了撩頭發,“那個孩子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了你失去清白,為了你承受那些肮髒龌龊的事,林念書逼我去死,這些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啊……”
“這些年,你不是也懷着對我的愧疚?我讓你替我還了微微的恩情,你待她就多幾分不同,因為我,你對時遷也多的是心軟和放過……”
“夠了!”
南風未說完的話,被林念朗冷聲打斷,他目光裡散發的冰冷分明有強烈壓制的怒火。
顧歡喜卻心裡一沉,怪不得,從一開始,自己就覺得,他對厲微微多有不同,原來,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心酸不由得多了幾分,像是逐漸吞沒自己對他僅剩的勉強的愛意。
縱使顧歡喜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還是止不住一陣陣從心底翻湧起來的酸意。
“厲微微的事,和你無關。”
林念朗冷冷看了南風一眼,時間是神奇又偉大的東西,像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林念朗自認聰慧,卻分明覺得他從來沒有看透過南風。
南風微微一笑,笑容裡有破碎和諷刺,她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長發,“你是真的想要芒山那塊地,還是隻是不想那塊地落到宋昊手裡?念朗,人一旦有了軟肋和弱點,就不會太清醒。”
林念朗冷眼看着她,南風繼續說到,“可是你的位置和處境,不允許你不清醒,你身邊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就等着你露出破綻,好取而代之,你以為林念書真的與你兄弟情深?”
林念朗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南風不再說話,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包廂,林念朗點燃一支煙,在明暗交界的露台邊,明明滅滅,背影寂寞又清冷。
顧歡喜心裡一時間像被什麼東西膨脹地堵住了,悶的難受。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注定他承受的比常人更多,他身邊虎狼環伺,多的是無法安甯。
一時心疼他,一時又想起他與南風及簡嫣然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亂七八糟事情,顧歡喜心一橫,又暗自翻了個白眼,一顆心在油裡翻滾了幾來回,最終悻悻地回了包廂。
包廂内,南風湊近張廳長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張廳長油膩的大肥臉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在顧歡喜推門進來的一瞬間,張廳長使勁睜大的眼睛忽然迸發出驚喜綠光,像餓狼撲食一般突兀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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