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朗隻是在陳毅開門的那一刻朝她這邊掃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南風倒是颠倒衆生地笑了笑,看向顧歡喜的目光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地複雜,她笑了笑,開口說到,“顧小姐,好久不見。”
顧歡喜懶得和她周旋,她徑直看向林念朗,脊背挺的直直的,仿佛這樣就能讓她有些底氣,不至于太失去尊嚴。
“林總有什麼條件?”
林念朗擡頭看向她,逆光裡看不清他的神色,隻看到他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着,随意靠在沙發裡,右手間煙灰明滅。
也許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太過具有壓迫性,顧歡喜無端覺得喉嚨澀然難受。
“什麼條件你都答應麼?”
顧歡喜有些諷刺地看着他,“林總真是說笑了,你堵死我所有的退路,用我的好友威脅我,難道是為了讓我來這裡和你商量?”
顧歡喜從小到大,哪怕是父親被逼跳樓,顧家農場被并蒂,都沒有像此刻這樣,深感疲憊和無力,像是被掐住咽喉,她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陳毅,剛才隔壁包間是不是叫了公主?”
陳毅憐憫地看了顧歡喜一眼,從喉間發出一個模糊的“嗯”字。
顧歡喜卻一瞬間呆愣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顧小姐有沒有興趣?隔壁包間是趙家的小少爺,顧小姐還有印象麼?”
顧歡喜緊緊握起雙手,指甲鑲嵌進掌心,刺痛讓顧歡喜的神志回複了些。
她怎麼會不知道,趙家是之前顧家在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兩家是世交,趙家的小少爺趙潤川是從小就跟在顧歡喜身後的跟屁蟲,他還在顧歡喜十五歲的時候策劃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表白,隻是最後被趙父打了一頓,那場表白也成了一場笑話。
在顧家出事後,趙家避恐不及,趙潤川反複給顧歡喜打了好幾個電話,顧歡喜都沒接。
現在林念朗讓她去趙潤川面前做公主,不就是為了羞辱她麼。
林念朗的眼神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顧歡喜緊握的雙手,忍下心頭泛起的疼痛,冷冷的開口說到,“顧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
顧歡喜覺得這樣的林念朗陌生的可怕,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的冷血殘忍會用在自己身上。
“林總覺得,我還有退路麼?”
她聲音裡是如死灰一般的絕望。
南風看了林念朗一眼,見他神情中的冷酷不似作假,卻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要對顧歡喜出手,她淺笑着開口說到,“顧小姐,你和念朗好歹夫妻一場,我相信隻要你求他,他一定會幫你償還銀行的債務,他不是那種不念舊情的人,是吧念朗?”
林念朗看了她一眼,帶着疏離的淡漠,“我念不念舊情,你不是最知道麼?”
南風的呼吸一窒,不敢再輕易試探他,看向顧歡喜的目光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
顧歡喜看了一眼南風,低下頭,“我去。”
他想羞辱她,想讓她為母親贖罪,會有千萬種方法,她又何必求他呢。
林念朗夾着煙的手指幾不可見的抖了兩下才恢複如常,看向顧歡喜的目光裡有隐忍的憤怒,她就不會說句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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