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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我能打個電話麼（第1頁）
林念朗看着逐漸暗沉的天色，心裡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多年在商場的角逐中，讓他練就了極強的預知危險的本能。
“那我們……什麼都不做？那個人發郵件給我們，究竟是什麼目的我們還不清楚。”陳毅有些憂心忡忡。
林念朗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方做了第一步，必然會有第二步，等着就行了，你現在回去，把林念書和我父親這幾年從公司裡支走的每一筆錢都詳細列出來拿給我。”
陳毅點點頭，恭敬地退出了院子。
林念朗看着漸沉的夕陽，腦海中閃過顧歡喜無悲無喜的那雙眼睛，他抓起鑰匙去了停車場。
黑色跑車如同一隻蟄伏的豹子忽然極快的駛出，朝着江北監獄的方向駛去。
到了監獄外，林念朗卻不進去，他按下車窗，點燃了一根煙，清冽的薄荷味充斥整個感官，讓他煩躁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監獄内。
顧歡喜維持着抱膝而坐的姿勢已經很久了，她好像陷入一種情緒裡，拼了命也出不來，腦子裡不斷閃過厲微微說的話，讓她憋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能打個電話麼？”
顧歡喜終于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向外面伏案寫東西的獄警。
獄警看了看她，點點頭，她是霍骁打過招呼要善待的女囚犯，而且聽說她的案子有了新的證據，很快就會開庭。
顧歡喜被帶到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部座機電話。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拿起話筒，撥下那個早就爛熟于心的号碼。
“喂。”
林念朗的聲音清冷，疏離，是對待陌生号碼的一貫作風。
“是我。”
顧歡喜甚至還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想證明什麼，隻是遵循着意識的本能，想聽他親口告訴她，他和别人發生了關系，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嗯。”他依舊是清越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起伏。
“你和厲小姐的事，是真的麼？”
一句簡簡單單的問話，卻像是耗盡了顧歡喜全身的力氣，她握着話筒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她怕他的回答，又期待那個自己拼盡力氣求得的答案。
她知道，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
沉默，恒久的沉默通過微弱的信号電波流淌在兩人之間，安靜的可怕，顧歡喜甚至能聽到他勻稱的呼吸和吸煙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要不然我……”
“是真的。”
要不然我……不問了。
後半句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裡，眼淚毫無征兆，本能先于情緒表露出來，顧歡喜拿着話筒的姿勢一瞬間被定格，那些他将她摟在懷裡的親吻和溫柔在此刻，像是被澆上汽油，又被扔上一隻打火機，轟的一聲，全部在腦海裡炸開。
電光火石之間，隻有那個在顧家農場的花海裡不停奔跑的少女，那少女回過頭，卻是淚流滿面的一張臉。
當時為什麼哭，對，是因為林念朗給自己買了一隻鋼筆，卻又給了顧笙一隻一模一樣的鋼筆。
她當時心裡委屈極了，在林念朗莫名其妙的眼神裡拼命朝前跑去，一邊跑，一邊哭。
如果你要問，顧歡喜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林念朗，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吧，久到她還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但是那一次，她知道，他給她的，和給别人的一樣，她會傷心，會痛，會嫉妒，會發瘋，會在黑暗裡一遍一遍哭腫雙眼。
她輕輕挂了電話，擦了擦眼淚，還不忘對獄警說了謝謝，回到房間裡，躺在那張逼仄的小床上，閉上眼，眼淚從一隻眼角流出，淌過鼻梁，從另一隻眼睛裡流出，無聲無息地淌進長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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