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許久的清意場,鐵質牢籠都已經生鏽,常年不見陽光的地下訓練場,散發出一股腐朽的黴味,一路走來,刺眼的燈相繼亮起,讓厲清明有些恍惚。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林家有個私人訓練場,堪稱最大最專業的訓練場,從清意場出去的人個個身懷絕技無人能敵,當時他羨慕極了,誘哄厲微微和自己一起去求父親要進入清意場。
父親當時隻是冷冷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說到,“進了清意場,等于簽下生死狀,生死有命,即便你自己本事不濟,在最後的比賽中死了,我厲家也不會為你們出頭,你們明白麼?”
厲微微開始嘤嘤哭泣,厲清明擡頭看向父親,“我出來以後能打敗你麼?”
父親當時哈哈大笑,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自然。”
彼時少年的厲清明眼中簇然升起雀躍的光芒,“好,我去。”
也曾經退縮過,害怕過,後悔過,高強度的訓練,慘無人道的規則,這裡是沒有絲毫人情冷暖的人間煉獄,可是時至今日,他慶幸自己當時一路走來,成為現在的厲清明。
“溫暖還好麼?”
林念朗突然出聲打破了厲清明的回憶。
厲清明一怔,點點頭,“還好,她這幾天也會回江北。”
他和溫暖多數時候都在天都,溫暖這幾天嚷嚷着要回江北來看煊煊,可是目前看來,煊煊和顧歡喜的确不要江北了。
“我們來一場比賽,輸的人必須回答對方一個問題,而且必須是實話。”
林念朗話音剛落已經脫掉大衣給了随行的保镖,向場子中間走去。
厲清明眯着眼睛罵了句髒話,“草,土匪,哪有這麼比賽的,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嘴裡不願意,卻依舊認命地向場地走去。
沒有裁判,沒有觀衆,也不清楚是誰先出的手,一黑一白兩個影子極速地糾纏在一起,林念朗190的個頭,要高出厲清明半個頭的樣子,一雙修長誘人的長腿包裹在黑色西裝褲裡,行走之間卻像分明不像厮殺,更像是舞步,步步缭繞,也步步驚心。
反觀厲清明,平時吊兒郎當的一個人,此刻卻像是捕食的獵豹,認準機會,快速出擊,相比較林念朗的淡然冷靜,他更像是狠厲的殺手。
厲清明看準林念朗的肩膀,快速伸出手抓過去,還沒朋友他的衣服,卻被他輕巧的轉身躲過去,同時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狠辣的過肩摔。
雖然被摔倒在地,厲清明依舊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像林念朗的後腿彎處猛然襲擊,林念朗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快速後退,并出手猛地一拳打在厲清明胸口,一腳踹了過去,厲清明出界!
“靠!你大爺啊,真狠,疼死我了……”
厲清明捂着胸口站起來,拍了拍白色毛衣上的塵土,耷拉着臉看向林念朗,“你要問什麼?”
林念朗面對他而立,頭頂的白熾燈發出的光在他周身度上一層白亮的光芒,盡管剛經曆了一場打鬥,他依舊發絲未亂,黑色貼身毛衣上都未染任何纖塵。
逆光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見他似乎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像是突然下了某種決定,整個人極具壓迫感。
“你在做人體實驗。”
不是問句,甚至沒有絲毫疑慮,簡單的一句陳述句,聲音也不大,在空曠安靜的訓練場上卻猶如驚雷,炸響在厲清明耳邊。
他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停下拍打毛衣的手,挺直腰背看向林念朗,這個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曾經救過他,也被他救過無數次的男人,是他的信仰,他的神,他曾經在清意場無比崇拜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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