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三人被賜死的消息傳到長清殿的那日,武惠妃反而鎮定自若,她正拿着針線刺繡,聽到這個消息,她拿着針線的手都沒有亂一下。
李長安反倒緊張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了武惠妃。
“阿娘?”
李長安輕聲呼喚了一聲。
武惠妃眼睛都未擡一下,她手中穿針引線的動作流暢,就連發上插着的流蘇都沒有絲毫晃動。
“接着讀你的書,慌張什麼。”
近來李長安開始讀書了,讀的不是她前世讀過的那些書,而是大唐的書,隻是讀起來還很吃力,她不太習慣讀大長篇的沒有标點符号的文言文,所以讀書讀得很慢,一本書就要看上十天半個月。
李長安依言接着低頭看書,隻是眼角的餘光還時不時打量着武惠妃。
武惠妃不會忽然昏過去吧?畢竟從史書記載上看,三王之死對武惠妃打擊還挺大的……
可現在她看着武惠妃也不像是心理上承受不住的樣子啊,難道其中真有内情,武惠妃其實是死于其他事情,隻是假借了夢魇的名頭?
李長安搖搖頭,隻覺得想的頭疼。
總之不管如何,這幾個月她還是先好好在武惠妃身邊待着吧。
夜深,李隆基果然還是沒有來長清殿。
武惠妃已經換上了寝衣,一頭烏黑的秀發散開,披在背後,她的寝殿内隻有她一人,其餘的宮人都已經被她揮退了。武惠妃做在梳妝台前,看着鏡中已經卸去了粉黛的自己。
“鏡中朱顔老,不似年少啊。”
武惠妃擡手撫摸着自己美貌的臉龐,蔥白的指尖劃過飽滿的臉頰,停在了眼角,眼角的魚尾紋已經越發多了。
她又撩起自己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滿殿通明的燭火中,武惠妃能清楚看到藏在其中的幾根白發。
她對着鏡中的自己自嘲一笑。
那日她在意識到李隆基當真有可能下狠手賜死三王之後,她倒也想過以退為進,去求李隆基饒過三王一命。
可那個念頭也隻是在她腦中浮現了一下。
李隆基已經下了決心,誰又能勸得動他呢?當初李隆基要殺太平公主,他親爹李旦請求他饒過自己的親妹妹一命,李隆基不照樣把太平公主殺了。
這樣一個絕情的人,親爹都勸不動他,難道自己一個妃子就能勸動他嗎?武惠妃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清晰的,她自知事已至此,誰也阻止不了事情往下走了。
隻是等到李隆基氣消了以後,殺三子的罪孽應該誰替他承擔呢?
皇帝是不會有錯的,有錯也隻能是被奸佞蠱惑了。
“若我能再年輕二十歲……”武惠妃伸出手,癡癡地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手指向前伸去,卻隻碰到了冰冷的鏡面。
若她隻有二十歲,那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仔細規劃,可如今她已經四十歲了,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
幾日後,武惠妃将壽王李琩傳入了長清殿。
李長安這才第一回見到李琩,先前她和鹹宜公主見得多些,也見過兩次楊玉環,卻是第一次見到壽王李琩。
壽王李琩是一個長相清俊的青年,畢竟是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兒子,李隆基是史書記載的“儀範偉麗,有非常之表”,武惠妃更是天下數得着的美人,這兩個人的兒子自然不會難看。
隻是他眼下的青黑和畏畏縮縮的姿态卻讓他的好相貌大打折扣。
壽王簡直像極了一隻驚弓之鳥。
看着李琩從自己身前匆忙走過,卻仿佛沒有看到自己一般,或者說他眼裡已經看不到其他任何一個人了,隻有畏懼,李長安評價到。
不一會,内殿就爆發了劇烈的争吵。
或者說是壽王李琩單方面的大吼大叫。
李長安隐隐能聽到一些。
“我做不到……”“阿娘你饒了我……我不行……”“……毒酒……都死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李琩才有急匆匆走出來,依然是招呼都沒打一個就徑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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