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清楚這件事的驚人之處,也最明白手術成功的難能可貴。
“狗還活着嗎?”周獸醫這樣問并不是瞧不起一位獸醫衛生員,也不是看低林雪君這樣書本知識豐富、經驗遠不如他們的年輕人。實在是死在手術台上的動物太多了。
“活着。至少手術結束時活着,隔日我離開的時候也活着。至于現在嘛……”姜獸醫放下筷子,想了一會兒道:“或許有時間,我們可以去看看。林同志在書本中看到的那些知識真的很特殊,很先進,我很想介紹你們認識,也讓你見一見她。”
“讓你這麼念念不忘、啧啧稱贊的年輕人,一定很不錯。”周獸醫笑着點了點頭,“回頭忙過春天的疫苗、驅蟲等,有時間一起去第七生産隊看看。”
“好。”
開始有了燥意的風吹過場部獸醫站,吹過漫無邊際的、被厚雪和羊糞球滋潤的豐饒草原,吹過第七生産大隊慢慢被鋪上碎石、又用圓碾子壓實的曲折主路,吹上山坡,吹至守林人的小院。
鬓發斑白的王老漢靠坐在躺椅上,曬着太陽呼呼大睡。
下颌缺了一塊的大狗懶洋洋地伏在主人腳邊,舒服地蜷成個團。太陽将它蓬松的毛發照得暖烘烘,一有風吹草動,這位人類忠實的朋友便會支起耳朵,擡頭四望——
它正盡職盡責地守護着熟睡中的老人。
……
南方過夏的月份,呼倫貝爾的春天才忽然降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這片靠近凍土層的大草原上卻隻有短短三個月的無霜期。
毛茸茸的綠色草毯好像是一夜之間降臨的,難得的缤紛花季,所有生活在這裡的動物都低着頭,仿佛趕時間一般地急迫進食。
因為這些世代傳承在這片土地上的生物,最清楚這片爛漫綠意的流溢,和斑斓碎小繁花的盛放,是何等的昙花一現。
拔草助長的風和催發野花的河流都在催促:快吃吧,快長吧,春天已經過去了。
蘇木貪婪地大快朵頤,阿木古楞在本子上奮筆疾書野花野草的中藥屬性、畫下它們的形态,如饑似渴地學習這片草原悄悄蘊藏着的知識。
他們渴了便吸吮樹莓果汁,餓了就吃五香松子、肉幹和酸奶餅。
在太陽悄悄撲向地平線,燃燒着的彩色輝芒遍灑西方天際時,林雪君騎上吃飽喝足的大黑馬蘇木,阿木古楞騎上肚腹溜圓的大青馬,馳騁歸家。
天色漸沉,烏雲像黑山老妖的爪牙,鋪天蓋地追着林雪君,籠罩向第七生産隊的冬駐地。
在雨潑灑下來前,他們終于趕了回來。
蘇木的前蹄剛跨過冬駐地的門,踩上剛被鋪上壓實的碎石路,便聽到駐地内乒乒乓乓敲敲打打的聲響。
碎石路右拐的院子裡也有敲盆打鍋的咚咚锵锵聲,衣秀玉正在院子裡舉着鐵勺子和鋁壺敲打,忽然瞧見騎着高頭大馬的林雪君進駐地,敲着鋁壺便叮叮當當地跑了出來。
“林同志!林同志!你們回來了!”衣秀玉歡快相迎,身後墜着把尾巴搖成螺旋槳的小邊牧糖豆和難得蹦跳着顯得活潑的小狼沃勒。
糖豆實在太激動了,它搖的何止是尾巴,簡直是整個屁股都跟着在狂搖。
它有點害怕蘇木踩到自己,偏偏又想要往林雪君身上沖,于是急得嘤嘤嘤尖叫吭叽,仿佛失了智。
林雪君翻身從馬上跳下來,第一時間抱住搶先擁過來衣秀玉,在糖豆嗷嗷叫着拿前爪撲抓她時又忙彎腰抱住糖豆。
小狗實在太興奮了,根本控制不住,任林雪君再怎麼躲閃,還是被舔得下巴脖子上全是小狗口水。
沃勒用肩膀頂靠林雪君,雖然沒有瘋狂撒嬌,卻也在努力吸引她的注意力,等待她的愛撫。
林雪君旋身與沃勒對視,小狼立即站起來拱蹭着她手肘繞到她正面。
她輕輕抱住它,雙手抓着它前爪一颠便将之攏進懷裡,現在長了好多肉,都有點快抱不動了。
攏着情緒穩定的沃勒站起身,林雪君喜悅地用面頰蹭它的耳朵。小狼這才将嘴巴子搭在她頸窩處,輕輕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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