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來忙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捧到乾隆面前,乾隆接過,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個拇指大小,半截小指長的檀木浮雕,仔細觀去,隻見上面似乎有飄蕩着的祥雲,還有一頭……龍?浮雲雕得像模像樣,而龍麼,大體還是很不錯的,隻是為何竟有些胖乎乎給人吉祥喜慶的感覺?乾隆把目光投到永璂身上,龍得形象素來是嚴肅威武的,他竟是不知有哪位工匠敢雕出這麼一頭龍來。&ldo;皇阿瑪,兒臣技藝有些生疏……&rdo;喜好上木刻,是近些年的事情,可是雕技術算不得好,如今給這位帝王雕這個,也算是練了手了。不過自己在這木雕上加了吉祥咒,驅邪避災,也算是報了這位帝王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照顧。&ldo;嗯,很不錯,&rdo;乾隆合上蓋子,沒有交給吳書來,而是自己拿着,&ldo;以後還是少做這些,若是傷了手,你皇額娘又該心疼了。&rdo;&ldo;兒臣謹記皇阿瑪教誨,&rdo;永璂也對自己這門手藝死了心了,左右自己沒這天分,還是看看書,寫寫字,走走強國路罷了。沒一會,其他兄弟陸陸續續前來請安,見到永璂在,也不驚訝,安安分分的請安,說幾句吉祥話,然後安安靜靜的坐墩子上。永璋看了眼裹着披風的永璂,見他并沒有受寒的迹象,才又收回自己的視線,盯着地上一言不發。&ldo;五阿哥到。&rdo;總算是等到最後一個,衆位兄弟松了一口氣,等永琪進來請安後,幾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大年初一,竟是穿着淺色袍子,未免不莊重了些。老五近來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乾隆倒是神色如常,不鹹不淡的與永琪說了兩句話,便讓這些兒子們跪安退下。&ldo;找個荷包來,這荷包忒醜了些,還是藏着好,&rdo;這木雕手藝是平庸了些,不過好歹也是十二親手做的東西,用荷包裝着系在腰間算了,不用讓十二丢臉,也不浪費他一番孝心。如今這做老子也是不易的。&ldo;嗻,&rdo;吳書來見狀,嘴角噙着笑便去挑荷包了,自然是要挑一個貴氣精緻的荷包才成了,萬歲爺嘴上說着醜,可他跟着萬歲爺這麼些年了,哪會看不出萬歲爺心裡稀罕着呢。衆兄弟道坤甯宮請安,皇後語氣溫和的說了幾句吉祥話,賞賜了他們一些東西,便讓他們退下了,即便是十二,也沒有讓他格外的留下來。仿是一視同仁,并沒有半分偏待。出了坤甯宮後,兄弟幾個都看了眼永璂身上的披風兩眼,誰都看出這披風明顯不合十二的身,至于披風是誰的,他們心裡自然都明白。&ldo;十二弟這身怕是有些不合身,&rdo;五阿哥似笑非笑道,&ldo;看來十二弟還是年幼了些,身量都沒有長足,這披風怕是日後不能穿了。&rdo;大年初一說這樣的話,什麼叫日後不能穿,不是等同詛咒十二長不大麼?其他幾個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可是走又不能走,留着繼續聽下去,怕又是麻煩。&ldo;五弟這話說得可是有些不對了,&rdo;永璋沉下臉來,&ldo;為兄者,自該以身作則,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難道還弄不清楚?!你學的孝悌之道竟是全抛在了腦後麼?!&rdo;永琪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竟然也有訓斥自己的一天,可是對方為長,而且爵位高于自己,他心中不忿,卻隻能道:&ldo;弟弟謹記三哥教誨。&rdo;永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ldo;要真能記得就好。&rdo;心裡雖氣,可是永璋卻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要永琪沒有把話挑明,他也就不能過于直接責備永琪。其他幾人見永璋明顯站在十二身邊,心下各自又想法,隻是面上卻把話頭岔開,也免去了此時的尴尬。又過了好一會,諸兄弟快要分開之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永璂卻突然看向永琪道,&ldo;五哥此言有道理,此披風弟弟傳不了,五哥倒是合适的,待明日我便向皇阿瑪言明,請皇阿瑪把此披風賞賜于你吧,不然我日後穿不了,豈不是浪費。&rdo;這話,看似謙和,卻是字字指永琪心思不純,對幼弟不滿,對皇上決策有異議,甚至有盼幼弟早亡取而代之之意。永琪這才意識到,自己呈一時口舌之快,竟是親手把一個把柄送給十二。永璂面帶微笑的看着面色慘白的永琪,然後與其他兄弟告辭。直到他身影再也看不見,其他幾位面色也沒有恢複過來。這還是往日那個有些瑟縮的十二嗎?就連原本有一分心思的四阿哥也淡了那份心思,轉而想着怎麼搭上十二的那條船。他偏眼看向面色如常的永璋,倒是老三,也是個深藏不漏的主啊。11帝王心第二天永璂并沒有自動去找乾隆,倒是養心殿的太監在他看一本話本書時來報說是乾隆宣他。進了養心殿,裡面點着最好的炭,整個屋子裡暖烘烘的,永璂把披風雙手捧高道:&ldo;皇阿瑪,兒臣現在還不适合此件披風,請皇阿瑪代兒臣保管,代兒臣能穿下它之時,您再把它賜予兒臣。&rdo;乾隆擺了擺手,仿佛不在意這件披風般,叫吳書來把披風接了下去,然後道:&ldo;朕聽聞十二擅下棋,不如與皇阿瑪下一場。&rdo;&ldo;皇阿瑪可是有彩頭,兒臣若是赢了,總該有些賞賜的,&rdo;永璂脫了身上的狐裘遞給一邊伺候的太監,也不拘謹,給乾隆行了一個禮,就在乾隆對面坐了,兩人面前擺着棋盤,永璂想着乾隆帝王身份,很是自覺的把白子讓給他。&ldo;得,你小子還未下,竟是先想着朕的彩頭,&rdo;乾隆笑,撚起白子道,&ldo;你若是赢了,朕自然有好玩意兒給你。&rdo;說完,還特意看了眼永璂。&ldo;那兒臣就試試了,即便赢不了,也要本着皇阿瑪您的那些好玩意兒努力一把,&rdo;永璂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隻怕會被懷疑窺視帝王之物。但是在乾隆眼中,此舉确實很得他心。十二總是懂得什麼時候表現自己成熟的一面,什麼時候表現孩子氣的一面,看到現在的十二,他才覺得終于有一個與他相似的兒子了。乾隆的下棋風格看起來平淡無奇,可是處處暗藏玄機,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折損大半棋子。永璂心裡暗驚,這隻怕就是帝王的心術了,有人說,觀其棋,知其人,這位帝王是想借下棋之機,窺探自己虛實?永璂的棋風走溫和之風,與乾隆下了小半個時辰,二人也沒有分出勝負來,不過棋瘾倒是硬生生的勾了出來,所以下的棋越來越謹慎,也越來越慢。&ldo;前些日子和親王家丢失的女兒找到了,朕念其在宮外吃了不少苦,準備把這位格格接到宮裡來養,永璂覺得如何?&rdo;乾隆擱下一顆白子,擋了永璂的一條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宗人府的玉牒說難改也是難,可要是說好改,那也是容易的,隻要最上面的那位通了氣,一切都不是問題。永璂對玉牒這類的小事也不關心,而是道:&ldo;皇阿瑪可是确定他是五叔家丢失的孩子?&rdo;從側面突擊出一條道來。&ldo;已經派人查過,的确是皇家的血脈,&rdo;乾隆看了眼那被打開的一條通道,又用一粒棋子堵住了永璂大半的生路。&ldo;皇阿瑪已經有了主意,兒臣無異議,&rdo;永璂笑答,面上并無多大起伏之色。乾隆欣賞永璂的棋風,因為打天下需殘酷之君,治天下需決斷之君,而守天下卻需要仁義之君。所以永璂,很是适合做那仁義的君主。棋局到了最後,永璂以兩步落敗,永璂也沒有失落,乾隆倒是很高興,也沒有收拾棋盤,而是叫吳書來從自己私庫裡取了東西來,幾枚做工精緻的玉佩還有一副名家圖。&ldo;永璂,這兩塊玉佩你拿去用着吧,朕見這塊玉佩成色很好,你用着也合适,&rdo;乾隆見永璂身上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香囊,心裡就琢磨着給他兩塊塊玉佩來。自己看中的兒子,自然應該用最好的,做自己一人下,萬人之上的人。永璂領了賞賜,退出養心殿後遇到一個穿一品大員朝服男人,男人年齡應該過了三十歲,而養心殿外的侍衛待他似乎也挺客氣。&ldo;奴才給十二阿哥請安,&rdo;男人看到他,神色略微一邊,随即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塵土,給永璂見禮。&ldo;大人多禮了,請起,&rdo;身體裡對此人并無印象,永璂便對此人客氣的笑了笑,便沒有多說。跟在他後面送永璂回宮的吳書來倒是客氣的招呼了男人,口裡呼的是富察大人。永璂仔細想了想,着一品大員朝服,姓富察的,應該就是已經逝去的孝賢皇後的弟弟傅恒了。富察家出了一位皇後,從乾隆十年後,此人便如同得了神仙庇佑般,職位蹭蹭的往上竄,甚至有點不真實的味道。要說其中沒有孝賢皇後的原因,他怎麼也不可能相信的。畢竟一個人再有本事,那也不可能爬的這麼快。論本事,他不不見得能比劉統勳,論資曆,他也不一定比得過兆惠。後宮與前朝本就是分不開得,後宮的女人靠母家男人争氣往上爬,前朝的男人靠後宮的女人站得更穩。誰也幹淨不過誰。而且這位還是一等忠勇公,要說他做了些能耐事情吧,也是有的。那就是乾隆十一年時在金川戰役上議和有功,于是賞賜大堆大堆的來,還多了一個一等忠勇公的爵位。而那個時候,孝賢皇後還活着,而且當時乾隆欲立七阿哥永琮為太子,所以擡舉傅恒,也不是沒有别的用意。可惜第二年永琮便得了天花死去,而孝賢皇後也因為兩個兒子雙雙離去而日益消瘦,最後終于死在南巡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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