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統領說不問福樂郡主的話了,他在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恨不得立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向成安侯與福樂郡主請辭告退。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紗綢衣的年輕少年郎快步走了進來。哎喲,這不是京城有名的纨绔郎君靜亭公府世子嗎?&ldo;姐!&rdo;班恒聽到成安侯府被殺手闖入後,當下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甚至連通報都等不及,直接闖進了容家大門。容家的下人也不敢真的去攔他,怎麼也是侯爺未來的小舅子,未來侯夫人的兄弟,誰敢得罪?見自家姐姐有氣無力地靠在容瑕身上,班恒急得差點原地蹦起三尺高:&ldo;姐,你怎麼了,受傷了?傷到哪兒了?有沒有請太醫?&rdo;班婳就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轉頭見班恒急得團團轉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可是頭一晃,又是一陣天旋地轉。&ldo;班弟,郡主昨日受了寒,沒有受傷,我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rdo;容瑕知道班家姐弟兩人感情好,也沒有因為班恒急躁的行為感到冒犯,&ldo;你先請坐。&rdo;&ldo;我姐這個樣子,我哪兒坐得下去,&rdo;班恒圍着班婳走來走去,&ldo;她從小壯得跟牛似的,很少生病。可隻要一生病,就要遭老大的罪。&rdo;&ldo;你才是牛……&rdo;雖然已經病得昏天暗地,但是對自己美麗的形象,還是要堅持維護的。班婳額頭在容瑕的腰腹部蹭了蹭,哼哼道,&ldo;你别晃,我頭暈。&rdo;班恒立刻站住,伸手摸了摸班婳的額頭,确實燙得厲害。他瞪了容瑕一眼,想怪他沒有照顧好班婳,可是想到還有外人在場,又把話給咽了回去。自家事,自家解決,絕不讓外人看熱鬧,這也是班家人的原則之一。見班世子這副擔憂的模樣,幾位大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萬一被人誤會他們不關心郡主身體就不美了。可若是留下,郡主乃是女子,他們留在這裡也不合适。好在容侯爺是個善解人意的,見他們為難,便開口道:&ldo;我差點忘了,諸位大人若是想要多了解一些關于殺手的問題,可以去問我的幾名護衛。他們受了傷,正在屋子裡養傷,幾位大人若是不介意,可以去問問他們。&rdo;&ldo;那就有勞貴府的下人帶路了。&rdo;陳統領當即便答應下來。出了主院,京兆伊忍不住感慨道:&ldo;福樂郡主,真是女中豪傑。&rdo;劉半山笑道:&ldo;很是。&rdo;陳統領與這兩個文官沒有多少交道,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劉半山看了眼沉默寡言的陳統領,臉上表情不變,眼神一轉,落到了院牆上。牆磚上沾着一串血迹,幾個時辰過去,又經由雨水的沖刷,這串血迹顔色不太鮮豔,看着就像是一串髒污的泥水印在了上面。沒多久,太醫就趕到了,他給班婳請了脈,&ldo;請侯爺與世子放心,郡主隻是受了風寒,按時吃藥,多休養幾日,便能痊愈了。不過……&rdo;他小心看了眼班恒的臉色,&ldo;郡主受了寒,還遭受了一些驚吓,在痊愈前,不宜挪動也不宜吹風。&rdo;班恒雖然不太願意讓班婳住在容家,但他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繃着臉點了點頭,沒有說反對的話。&ldo;吃食上可有忌諱?&rdo;容瑕知道班婳挑食的毛病,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她,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仍舊燙得吓人。&ldo;大油大膩的東西暫時不能用,&rdo;太醫摸了摸花白的胡須,&ldo;還有辛辣寒涼之物,也是不可入口的。&rdo;&ldo;多謝太醫,我記下了。&rdo;容瑕接過婢女擰好的帕子,輕輕地放在班婳額頭上。睡得迷迷糊糊地班婳似乎覺得頭上多了什麼東西,便想要把它給搖下去。容瑕忙一手輕按住帕子,一手拍着被子,像哄小孩似的,把班婳哄得睡沉過去。班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扭開頭道:&ldo;我回去把家姐身邊常用的下人帶過來,這幾日我要在侯爺府上叨擾幾日,侯爺不介意吧?&rdo;&ldo;歡迎之至。&rdo;他看着沉睡中的班婳,也不敢不歡迎啊。班恒離開以後,很快藥熬好了,容瑕叫醒班婳,接過婢女端來的藥碗,用勺子舀起來遞到班婳唇邊。還沒有回過神的班婳看着黑乎乎地藥汁,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容瑕見她神情不對,忙拿開藥碗,拍着她的背道:&ldo;是不是胃裡不舒服?&rdo;&ldo;嗯,&rdo;班婳恹恹地看着容瑕,有些可憐巴巴地委屈味道,&ldo;難聞。&rdo;容瑕嘗了嘗藥,又苦又澀,味道也不好問,他皺了皺眉,這藥确實又難聞又難喝。他看向站在身後的管家,&ldo;這藥怎麼如此苦?&rdo;管家:……&ldo;侯爺,良藥苦口。&rdo;&ldo;沒有丸藥?&rdo;容瑕見班婳面色蒼白如紙,柔聲勸道,&ldo;婳婳,要不你先用一些?&rdo;被美人用一種哀求又關切的眼神看着,班婳忍不住點頭。于是一勺子藥又喂到了她面前。&ldo;碗拿來。&rdo;班婳拒絕了用勺子喂這種方法。這半碗藥,一勺一勺的喂下去,簡直就是折磨,還不如一口悶。美人主動喂藥雖是好事,但是奈何這種方式實在太過沉重,她承受不起。容瑕愣了一下,把藥碗遞給了班婳。班婳端着碗,咕咚咕咚幾大口喝下,連吃了好幾顆蜜餞才壓下喉嚨裡作嘔的沖動。婢女端着茶盞給她漱口,她喝了一口吐出來後便道:&ldo;不能再漱了,再漱我就要把藥也吐出來了。&rdo;&ldo;吃了藥好好睡一覺,發一身汗就好了。&rdo;容扶着班婳躺下,替她蓋好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忍不住在她滾燙的額角輕輕一吻,&ldo;安心睡。&rdo;班婳睜開眼,水潤的雙眼彎了彎,便閉上睡了過去。旁邊的婢女覺得這一幕讓她有些臉紅,忙偏過頭去。&ldo;好好伺候郡主,&rdo;容瑕從凳子上站起身,&ldo;我一會兒就過來。&rdo;&ldo;是。&rdo;容瑕走出正院,問跟在身後的管家:&ldo;陳統領走了嗎?&rdo;&ldo;侯爺,幾位大人都已經出府了。&rdo;容瑕點了點頭,他神情很冷,冷得就像是冬日裡剛出鞘的利刃,讓人不敢觸其鋒芒。&ldo;讓王曲到書房見我。&rdo;王曲見到侯爺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弓下了腰。&ldo;内奸揪出來了?&rdo;&ldo;是兩個門房,有人拿他們的家人……&rdo;&ldo;我不想聽他們的苦衷,&rdo;容瑕頭也不擡地打斷王曲的話,&ldo;按規矩處置了。&rdo;王曲腰埋得更低:&ldo;屬下明白。&rdo;&ldo;昨夜若不是福樂郡主,今日侯府就要挂上白幡請人哭喪了,&rdo;容瑕擡頭看向王曲,&ldo;我高估了蔣洛的腦子。&rdo;&ldo;侯爺,屬下以為,甯王是坐不住了。&rdo;甯王性格急躁,又與侯爺不對付。現如今侯爺再度受陛下看重,甯王就用了最蠢的一種解決方法,損敵八百自傷一千。&ldo;他什麼時候坐住過?&rdo;容瑕冷笑,&ldo;謝重錦似乎是好不了了?&rdo;王曲愣了一下,不明白侯爺為什麼會突然提到謝重錦:&ldo;謝家大郎确實已經好不了了,隻是這與甯王又有什麼關系?&rdo;&ldo;以前沒有,現在可以有。&rdo;他不會相信雲慶帝會因為他處置二皇子,雲慶帝這個人他了解。自私多疑,隻有天下人對不起他,沒有他做錯的時候。甯王再不是東西,那也是他的兒子,這次的事情查清後,雲慶帝或許會給他補償,還會砍掉甯王幾隻爪牙幫他出氣,但是二皇子卻絕對不會動的。謝家現在不管如何,都等于綁上了甯王這條大船,他要讓謝重錦變成謝家一根心頭刺。&ldo;侯爺,班世子來了。&rdo;管家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容瑕趕出去一看,就看到一行人擡着好幾口大箱子過來,還有二三十個男男女女,有做婢女打扮的,有做護衛打扮的,班恒被這些人圍在中間,活像街頭帶着小弟們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ldo;班兄弟,&rdo;容瑕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那幾口大箱子,&ldo;不知這些是……&rdo;&ldo;都是我姐常用的衣物首飾與一些物件兒,&rdo;班恒歎口氣,&ldo;她暫時在借住在貴府,我也不好拿太多東西,暫且就這麼着吧。&rdo;&ldo;班兄弟不必客氣,若是有其他需要的,盡管取過來就是,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rdo;容瑕帶着班恒往内院走,&ldo;你與婳婳的院子相鄰,我帶你去看看院子,但凡有不喜歡的地方,就讓下人去改了。&rdo;&ldo;你放心,我對住處不太挑。&rdo;班恒的東西,總共就隻有一箱,身邊除了幾個小厮與護衛外,丫鬟一個都沒有留。所以他帶來的這些人裡面,大部分都是伺候班婳的。容家的下人發現,這位班家的世子确實格外的好伺候,除了對吃食講究一些外,其他的竟是沒有半點意見。見到容府的美婢,不會多看一眼,也不會欺壓下人,更不會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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