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泰州歇了七日,備足糧草以後,就聽到朝廷派遣了伐容大軍,打算一舉攻滅所有的叛軍。容瑕這邊的人馬總共隻有十五萬,而伐容大軍号稱三十五萬,抽去其中的水分,大概還有二十萬左右。這場仗打起來,恐怕有些艱難。班婳懷疑自己的嘴巴是不是有毒,前幾天才說造反跟鬧着玩兒似的,今天朝廷大軍就壓近了。她坐在副手位置上,聽完線兵的彙報後,問道,&ldo;帶兵的人是誰?&rdo;&ldo;長青王任兵馬大元帥,石晉任兵馬大将軍。長青王為正,石晉為副。&rdo;&ldo;竟然是他們?&rdo;班婳有些意外,&ldo;石晉不是太子的人嗎?&rdo;&ldo;石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都在暴君手上,石晉又豈能不從?&rdo;銀甲小将對石晉有幾分欣賞,言語中對蔣洛的惡感更濃,&ldo;他就是仗着這一點,才敢讓石晉帶兵上陣的。&rdo;班婳搖了搖頭,對石家的遭遇不知道該同情還是感慨。風光了這麼多年,結果被蔣洛這麼一折騰,真是家不家,臣不臣,甚至連堂堂相府公子,也要違背心意做事。容瑕看了班婳一眼:&ldo;再去探聽消息。&rdo;&ldo;是。&rdo;三日後,容瑕帶領大軍進入永州地界,永州地勢不算險要,但是想要攻下永州,就必須渡過青沙河。容瑕大軍趕到時,河面上的鐵索橋已經被人為毀壞了橋闆。隔着寬敞平靜的河面,容瑕看着河對岸的大軍,不發一言。一個時辰後,一艘船從河對岸劃了過來,船上坐着三個使者,他們試圖說服容瑕投降,并且許下了許多好處,其中一個條件就是恢複班家人的爵位。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容瑕又怎麼會投降,他平靜地看着這三個使者,反問道:&ldo;三位大人以為,天下百姓苦還是不苦?&rdo;三位使者面上有些不自在,其中一人抱拳道:&ldo;成安侯,身為人臣,本該忠君……&rdo;&ldo;身為朝廷命官,本該愛國愛民,容某不才,此舉雖有可能是螳臂擋車,但也想救萬民于水火之中,&rdo;容瑕起身看着這三個人,&ldo;三位大人的忠誠容某十分敬佩,但為了天下百姓,容某願背下這叛君不忠的罵名。&rdo;使者聽着這話卻隻覺得臉紅,成安侯本是謙謙君子,風光霁月的人物,今天卻走到了這一步,難道這僅僅是不夠忠誠的緣故?或許正因為他是君子,所以看不得天下百姓受苦難,忍受不了昏庸的帝王。他們本不及他,今日來做說客,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他們心裡很明白,根本無法說服容瑕。&ldo;侯爺高義!&rdo;其中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朝容瑕深一揖,&ldo;侯爺的心心思我等已經明白,我們這就回去向元帥禀報。&rdo;容瑕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位使者走出賬外,見到容家軍的氣勢,又想到朝廷軍毫無戰鬥心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搖頭,除非班元帥在世,不然朝廷軍擋不住叛軍前進的步伐。可是班元帥的後人已經嫁給了容瑕,連三軍虎符都交到了他手裡,這個天下,最後會姓什麼,誰都不敢保證。朝廷軍與容家軍青沙河兩岸對峙了三日,互相都沒有動武的打算。第四日一早,瞭望台上的朝廷軍發現,容家軍竟是又唱又跳,仿佛是在過節一般。他心裡不解,便把這個消息傳報給了上峰。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長青王與石晉面前。&ldo;不過是迷惑人的手段,&rdo;長青王冷笑,&ldo;容瑕此人,最喜歡表面一片平靜,内裡急成什麼樣還不知道。他們的糧草有限,若想跟我們打消耗戰,有他哭的。&rdo;石晉看着桌上的堪輿圖,視線落在永州旁邊的青松縣沒有說話。青松縣那邊也有一道通過青沙河的橋,隻是那個鐵索橋比起永州這道橋小了許多,并且河道兩邊的地勢狹窄,道路曲折難行,沒有熟悉路況的當地人帶路,很容易掉進湍急的河水中,以容瑕謹慎的性格,應該不會選擇這麼一條道。他與長青王并沒有多少交情,進了軍營以後,長青王不想被他分權,所以處處防備他,就算他說了自己的猜測,長青王也不會相信他。果不其然,他提出要帶兵去鎮守青松縣時,被長青王斷然拒絕了。&ldo;你若是把兵帶走一部分,容家軍突然打過來,這邊又該怎麼辦?&rdo;長青王笃定道,&ldo;我跟容瑕來往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多少也了解幾分,他肯定就等着我們主動分軍,好趁夜偷襲。&rdo;石晉在心中諷笑,一個心存反意,手握三軍虎符,卻沒讓任何人發現的侯爺,就算真與你有幾年的來往交情,你又怎麼保證,對方不是在跟你虛與委蛇?自從甯王登基後,長青王便由郡王升為親王,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與甯王一夥的。現在長青王在京城中風光無限,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長青王是自以為聰明的男人,他自負又自傲,最不喜歡的便是别人質疑他的決定。石晉性格沉穩,做什麼事都要細細揣摩,并且不喜歡一意孤行,他們兩人幾乎是截然相反的性子。主将不和,不利于軍心,所以石晉大多時候,都不願意與長青王起争執。甚至他内心抱着一個怪異的念頭,覺得這個天下即便被推翻了,也不是什麼壞事。長青王做下的決定,有時候他明明覺得是錯的,卻選擇了順水推舟。容家軍在對岸熱鬧了兩日後,第三天晚上忽然夜襲,意圖給橋鋪上木闆,攻進對岸,哪隻被早有準備的朝廷軍發現,隻好匆匆退了回來。長青王站在瞭望塔上,看着容家軍被朝廷軍打得丢盔棄甲狼狽逃竄的模樣,臉上露出了快意的表情。他就知道容瑕慣會這樣裝模作樣,這不是坐不住了嗎?&ldo;大元帥,我們要不要打到河對岸去?&rdo;&ldo;不用,&rdo;長青王得意地勾起唇角,&ldo;容瑕就盼着我們渡過河呢,我偏偏不會讓他如意。&rdo;接下來的幾天晚上,容家軍都會派人試圖渡河,不過每次都失敗了。漸漸地朝廷軍發現,容家軍沒心思唱唱跳跳,甚至連炊煙也漸漸少起來。朝廷軍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叛軍糧草不足了。就在他們等着叛軍自己投降時,忽然青松縣傳來急報,叛軍從青松縣那邊渡過河,意圖攻破青松縣大門,他們要請求支援。&ldo;什麼?&rdo;長青王不敢置信地看着報訊的士兵,&ldo;容瑕怎麼會帶兵攻打青松縣?&rdo;他被容瑕騙了!從一開始,容瑕就沒有打算攻進永州,他故意讓士兵接連幾夜突襲,就是為了讓他相信,他的重點在永州。&ldo;大元帥,現在該怎麼辦?&rdo;長青王看向石晉,半晌才鐵青着臉色道:&ldo;石晉,你帶兵到青松縣斬殺叛軍。容瑕為人狡猾,我擔心攻打青松縣的叛軍隻是一小部分,叛軍的主要人馬目标還是這裡。&rdo;&ldo;是。&rdo;石晉抱了一拳,便掀起軍帳簾子走了出去。營帳裡的将士都記得當初石晉主動提出要帶兵去鎮守青松縣,可是長青王不願,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隻是這會兒看到長青王盛怒的模樣,沒人敢不識趣地再火上澆油。這次長青王猜得不錯,攻打青松縣的容家軍确實隻是一部分,帶領這幫士兵的人就是班婳。她身着銀甲,一言不發地聽着城門上守軍的叫罵。&ldo;容瑕手下是沒人了麼,竟然要你這個娘們兒似的小白臉帶兵?&rdo;站在城牆上将領哈哈大笑,仿佛自己說了一件多可笑的事情般,&ldo;你若是乖乖投降,從爺爺我的褲裆下鑽過去,爺爺就饒你一條狗命。&rdo;有時候兩兵對罵時,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得出來,跟在班婳身後的杜九與趙仲擔心她受不了這種言語刺激,哪知道班婳竟然扯着嗓子與對方叫罵起來了。&ldo;就你這副模樣也相當小爺的爺爺,也不去找灘狗尿照照自己的光腚,能生得出小爺我這樣标志的人物?&rdo;班婳把手裡的銀槍扔給杜九,叉腰罵道,&ldo;你長得這麼艱辛,娶到妻了麼,生下的崽子是你的麼?别整日想着天下男人都是你兒子孫子,想太多是病,你先去想想哪個倒黴鬼願意做你的爹,做你的爺爺,再來小爺面前擺譜吧!呸!&rdo;容家軍被班婳這番叫罵驚呆了,這、這是福樂郡主沒錯,是他們主公夫人沒錯吧?這罵人的功夫,怎麼跟軍中老油子似的?&ldo;媽的,你這個小兔崽子,待爺爺我宰了你,拿你那二兩蛋泡酒喝!&rdo;&ldo;你倒是羨慕我有二兩,你身上有二錢嗎!?&rdo;班婳反罵,&ldo;就算喝盡天下蛋酒,你也隻是一個醜王八二錢,做不了二兩!&rdo;咕咚。趙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轉頭看向杜九,發現他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頓時心裡平衡了不少,看來不是他一個人受到了驚吓。班婳一個人舌戰十人,終于氣得城門上的将領帶着兵馬沖了出來,這大漢身高八尺,手拿鐵刺大錘,大有不砸死班婳不甘心的架勢。&ldo;哼!&rdo;班婳抽出放在馬背上的弓箭,搭箭射出,那個還嗷嗷大叫的大漢,被箭穿胸而過,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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