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以為我們會上當,班将軍說了,這種擺在眼皮子地上的糧食與藥品不能随便動,誰知道有沒有被下毒。&rdo;謝啟臨:……這個班将軍,指的應該就是班婳吧?這些士兵把她的話奉為箴言,可見她在軍中是十分有威望的。想到這,他忍不住有些慶幸,當年沒有迎娶她是好事,若是嫁給他,或許便埋沒了她一身的能力。&ldo;小姐,小姐,&rdo;一個丫鬟跑進李小如的屋子,&ldo;叛軍進城了。&rdo;李小如猛地站起身,&ldo;城門都破了?&rdo;&ldo;奴婢不太清楚,隻聽說東門與南門都破了,&rdo;小丫鬟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ldo;奴婢還聽說,南門帶兵的人是福樂郡主。&rdo;&ldo;竟然是她?&rdo;李小如怎麼也無法想象,那位衣食住行無一不精的郡主,究竟怎麼熬得下軍營裡的苦,還能帶兵打仗的。&ldo;你别出去打聽消息了,外面那麼危險,萬一傷到你怎麼辦?&rdo;李小如心裡有些慌亂,忍不住便多囑咐了幾句。&ldo;小姐你放心吧,那些叛軍都很講規矩,進城以後并沒有擾民,&rdo;小丫鬟喘着氣道,&ldo;不過外面的鋪子都沒一開門,您讓奴婢買的東西,奴婢找不到。&rdo;&ldo;找不到便罷了,早知道容家軍今日就會攻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出去的,&rdo;李小如恍惚地搖頭,&ldo;多叫幾個人陪着少爺,别讓外面的動靜吓到她。&rdo;待小丫鬟退出去後,李小如面上露出幾分激動。終于……終于有人來推翻暴君了。想起躺在床上不能走動的父親,李小如擦了擦眼睛,暗暗祈禱成安侯能早點推翻暴政,讓蔣洛得到報應。&ldo;陛下。&rdo;蔣洛的近身太監重重地跪在了蔣洛面前,他神情灰敗,眼神痛苦,就像是随時可以跟随主赴湯蹈火的忠仆,就算天下人都背棄了蔣洛,他也仍舊不會離開。蔣洛坐在地上,大殿上空蕩蕩的,那些整日裡在他面前表忠心的朝臣,通通都沒有出現。這個曾經讓無數人跪拜行禮的地方,除了他就隻剩下這個太監。他記得這個小太監叫小寇子,因為名字跟他以前養的狗一模一樣,才多注意了他兩眼,甚至讓他來了身邊伺候。&ldo;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rdo;&ldo;陛下,奴婢已經在您身邊伺候了四年。&rdo;蔣洛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他什麼時候會注意一個太監如何?到了現在,能留在他身邊的,竟然也隻有一個太監,可笑又可悲。腳步聲傳來,那是女子宮靴踩在玉石地闆上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殿門前。謝宛谕穿着一件血紅地宮裝,頭戴飛鳳钗,豔麗得猶如出嫁那日,她站在殿門口,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長長的影子倒映在殿内,安靜得猶如一樽雕像。&ldo;謝宛谕?&rdo;蔣洛從地上站起來,&ldo;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是你一個女人該來的地方。&rdo;&ldo;如今這個地方,除了我這個女人願意來看一眼,還有誰來?&rdo;謝宛谕嗤笑一聲,轉身看着天際的夕陽,&ldo;你看這太陽,像不像你們蔣家王朝的大業,日薄西山,黑暗降臨?&rdo;&ldo;你給我閉嘴!&rdo;謝宛谕冷笑:&ldo;你以為你還是一言九鼎的皇帝,這個天下,這個後宮都要聽你指令?!别妄想了,在你囚禁太上皇與太子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rdo;&ldo;古往今來多少皇子推倒太子,自己做了皇帝,他們能萬古流芳,為何我就不行。&rdo;&ldo;因為他們是仁君,心系萬民,所以盡管他們不孝不悌,仍舊有百姓感激他們,歌頌他們,&rdo;謝宛谕伸手指着蔣洛,眼中滿是嘲諷,&ldo;可是你除了不孝不悌,還有什麼?&rdo;&ldo;你若是有本事,為何不出去聽一聽天下人罵你的聲音?!&rdo;&ldo;住口!住口!&rdo;&ldo;哈,&rdo;謝宛谕撫了撫自己抹了胭脂的臉頰,看着蔣洛的眼神裡滿是仇恨,&ldo;蔣洛,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活着,受盡他人淩辱,長命百歲的活着。&rdo;&ldo;嘭!&rdo;大業皇宮的大門被容家軍撞開,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謝宛谕站在高台上,半眯着眼看到容家軍由遠及近,最後包圍了這座後宮中最尊貴,最奢華的宮殿。她扶着漢白玉雕柱,血紅的宮裝在夕陽下猶如盛開的烈火。&ldo;班婳……&rdo;謝宛谕看着與容瑕并肩前行的女人,她身着華服美飾,對方穿着銀甲,銀甲上還殘留着血污。她站在高高的殿台上,對方騎着馬在殿門下,可是她卻沒有超過對方的感覺,甚至在對方一身氣勢下,她宛如濃妝豔抹的跳梁小醜。&ldo;謝小姐。&rdo;班婳朝她拱手行了一個平輩禮,&ldo;多日不見,你可還好?&rdo;謝宛谕輕笑一聲:&ldo;無可謂好不好,你們總算是來了。&rdo;班婳看着這樣的謝宛谕,神情中帶着憐憫,再也說不出話。&ldo;滾開,&rdo;蔣洛從殿裡跑出來,他推開謝宛谕,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地叛軍,怒罵道:&ldo;容瑕,你這個賊寇,帶着叛軍打到皇宮,蔣家列祖列宗,還有上蒼正看着你呢。&rdo;容瑕任由蔣洛叫嚣,沒有說話。但是容瑕的沉默激怒了蔣洛,他趴在圍欄上,罵得越來越狠,也越來越難聽,整個後宮裡,都回蕩着他的罵聲。咚咚咚。一聲聲緊急的敲鑼打鼓聲響起。&ldo;太上皇病危!&rdo;&ldo;皇上派人毒殺太上皇,快傳太醫!&rdo;班婳聽到太上皇三個字,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容瑕注意到她的表情,轉頭對手下道:&ldo;來人,把暴君抓起來,我去面見太上皇。&rdo;&ldo;是!&rdo;容家軍的人沖上殿,毫不費力就把蔣洛給捆住了。&ldo;老實點。&rdo;蔣洛還想掙紮,被一個大漢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他腦袋上的金冠都被拍掉,順着玉階叮叮咚咚摔了下去,滾了老遠以後,才停了下來。在夕陽下,這頂金冠隻模模糊糊瞧得見一點點金光,其餘的便什麼也瞧不見了。蔣洛搬入大月宮以後,雲慶帝就被遷往壽甯宮,倒是太後仍舊住在以前的宮裡沒有挪動。班婳騎馬來到壽甯宮門外,翻身下了馬,她這才發現壽甯宮的名字被改為了壽康宮,沒有心思管這種小事,她直接沖了進去。進門以後,班婳發現這座宮殿十分冷清,殿外的花圃中滿是沒有打理的雜草,黃黃幹幹地與幾株叫不出名字的花擠在一起,看起來亂極了。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見到有幾個宮女太監在角落裡跪着,便問道:&ldo;陛下在哪?&rdo;一個穿着藍衣的太監用顫抖的手指了指右邊的角落,班婳朝他所指的地方走去,剛一進門便被裡面的酸臭味加黴味熏得頭有些發暈。屋子裡有兩個宮女與太監正跪在床前哭,班婳進來她們也沒有發現,反倒是躺在床上的雲慶帝發現了他。班婳走到雲慶帝床邊,看着床上這個衰老瘦弱的老人,竟有些恍惚,曾經高高在上的雲慶帝,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雲慶帝嘴唇青烏,眼眶發黑,耳鼻處有血滲出,明顯是中毒過重的狀态。&ldo;陛下。&rdo;班婳給雲慶帝行了一個禮。雲慶帝從被子裡伸出一隻顫抖的手,這隻手幹枯泛黑,就像是失去生機的枯木,讓人看見以後,很容易想到幼時聽過的那些神鬼故事。班婳在心底輕歎一聲,握住了他的手。這隻手粗糙極了,任誰也想不到,這本該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ldo;你回來啦,&rdo;雲慶帝喘了半天的氣,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ldo;婳丫頭,待我死以後,不要讓其他女人與我合葬,我有皇後便足矣。&rdo;&ldo;陛下……&rdo;班婳喉嚨裡有些難受,&ldo;太醫很快就來了,您不會有事的。&rdo;雲慶帝搖了搖頭,口中吐出一大團血,&ldo;婳婳,這是朕的報應。&rdo;班婳唇角動了動,沒有說話。&ldo;朕、朕對不起你,&rdo;雲慶帝突然睜大眼,&ldo;朕對不起……&rdo;他放大的雙眼忽然失去光澤,變得黯淡起來。啪嗒。一滴淚落在雲慶帝的手背上,班婳把他的手放回床上,後退散步對着床跪了下來,然後行了三個磕頭大禮。&ldo;郡主,&rdo;王德從帳後走出,彎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班婳擦幹淨眼角的水霧,深吸一口氣後對王德道,&ldo;鳴喪鐘。&rdo;王德往後退了一步,畢恭畢敬道:&ldo;是。&rdo;班婳低頭,看到了王德缺了三根手指的手。咚咚咚。喪鐘聲響起,跪在神像前的皇後倉皇地站起身:&ldo;從哪兒傳出來的喪鐘聲?&rdo;&ldo;娘娘,是……是康甯、康壽宮。&rdo;皇後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她扶住身邊宮女的手,啞着嗓子道:&ldo;壽甯宮?!&rdo;&ldo;娘娘,&rdo;皇後身邊很得臉面的嬷嬷連滾帶爬跑了進來,&ldo;陛下……派人毒殺了太上皇,太上皇駕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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