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
荀蝶從懷中摸出一方絲帕,絲帕上是繡工精緻的幾朵殷紅的夜合,“我知道夫君喜愛夜合花所以接連幾日繡了一方絲帕,還望姑娘見到他時能将此物交于他手。荀蝶多謝姑娘了。”說着盈盈拜下。
墨言曦急忙将她攙扶住,口中客氣道:“荀姨娘太過客氣了。我替你轉交給大人。”
荀蝶忙讓身後的小丫頭将随身帶來的銀袋子遞了上來:“多謝墨姑娘,這是我的一絲心意,還望姐姐笑納。”
言曦将刺繡帶好,翻身上了馬背,“荀姨娘客氣了,北堂大人已經為我備足了盤纏,姨娘還是自己留着吧。”說完轉身再不理荀蝶,打馬而去。
荀蝶看出她似是對自己心懷怨念,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直到言曦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才帶着兩個丫頭慢慢回了自己的住所。
枉死殉國恩
言曦走之後,雲幻雪再次陷入了無休止的夢境之中,那些蒼涼的夢幻裡,她總是感到格外的陰冷,格外的孤獨,她獨自一人站在一棵巨大的夜合樹下,撐起一盞明燈,站在霧氣蒙蒙中執着地等待着什麼。
每一次在最為陰寒之時她都會醒過來,在夜半天将未明之際孤獨地坐到天亮。有時也會夢見故國的一切,夢見兒時的自己,兒時的言曦。
兒時無憂的生活,是她最無瑕的時光,每一次回憶起都會會心一笑,然而夢境裡的兒時卻充斥着不安,在她與言曦開懷大笑的時候,總會看見一場又一場大火,火光沖天,焚燒了她所有的幸福。
陰冷與炙熱,是她在言曦走後最常夢見的感受。她開始想念起言曦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那一絲執念是否值得,她開始害怕。
兩個月後的某一日黃昏,雲幻雪坐在夜合樹下細細地臨摹着一副畫,夢中的山水與故國的草木,在她娴熟的筆墨間暈染開來,鋪張成永恒的黑白。
有風拂過,将一縷哀樂層層傳來,她的眉間陡然跳動了一下,心中再次漾起一陣不安,停下手上的筆,暗想:這究竟又是誰家有親人故去了?如此悲哀的樂聲令她都想落淚。
大門被人用力推開,北堂無痕一襲白衣闖進來,快步行至幻雪面前忽地跪下來,将手上的一指粗細的竹筒呈上,悲戚道:“昨日收到的飛鴿傳書,說……鐘大人他已戰死沙場……”
幻雪怔住,隻覺得心跳猝然漏了一拍,接過竹筒,不可置信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還請夫人節哀……”北堂無痕擡眼看了幻雪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小人先告退了。”
幻雪将手中的竹筒打開,那食指寬的紙條上一行黑字令她心驚,隻一眼便如被雷擊中,驚得呆若木雞,然後心中湧起悲傷排山倒海般将她湮沒。
隻見那已經揉皺的紙上清晰地寫着:“邊陲豐澤,先黔,安竹等十餘小國皆被覆滅,但鐘大人不幸戰死沙場……”
最先擊中她的是北堂無痕的那句“鐘大人已戰死沙場”,而親眼見到那紙條上的字令她悲痛至極的卻是故國被覆滅的消息。
淚水決堤而下,眼前彌漫出夢幻中的那一場大火,火光中故國的王宮在一夕間化為灰燼,父王母妃的慈祥容顔也在瞬間模糊不堪,雲幻雪一陣暈眩,癱倒在地。
那一場慘烈的夢幻終于還是實現了,幻雪不可置信地摩挲着手上的紙條,這樣的結果大國師無法預測,言曦隻怕也是無法預測?想到言曦,她的心一陣疼痛:早知如此,又何必去跑那一趟邊遠戰地?又何必執着于救他?
故國已逝,那個活在夢中的心儀之人便是滅國的兇手,隻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恨他,更多的是無法接受,留在心底的隻是這苦澀的悲痛,與染上了罪惡感的相思。
一個人呆坐在房中,從華燈初上到第二日晨光微亮,雲幻雪如同木偶一般一動未動。
清晨侍女送來洗臉水,但見幻雪雙目布滿血絲,眼窩深陷,隻一夜間便憔悴蒼老了許多,不禁吓了一跳,上前輕聲細語哄她洗臉。
雲幻雪木然的任由侍女為自己洗漱,梳頭。銅鏡中,身後的小侍女低頭不語,輕抽鼻息像是哭了,雲幻雪低聲道:“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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