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灰塵漫天。微弱的夕陽,斜斜地照耀在山路上。灰塵過後,是祁雲杉雙手緊握着車把,随時準備壓過敢上來挑戰的人。他冷漠的眼神,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來言,就是最直接的威脅。讓人心底升寒。明明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了依靠。祁雲杉故意“轟”了一聲摩托車,以示自己并沒有玩笑的意思,敢上來他就敢開過去。明明趁機把女孩放到車上,她也長腿一跨,緊緊拽住祁雲杉的衣角。摩托車絕塵而去,人販子不甘心也沒有辦法,畢竟沒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祁雲杉回到山頂,警察已經到了。他停下車:“山下那條路上還有四個人。”警官派人出去找人,然後蹲下來檢查孩子。明明這時才找到知覺,之前她的手尖都是麻木的……祁雲杉扶住她的手肘,她撐不住,歇靠在他的手臂上。死裡逃生一般……剛才那位警官有了時間,找到明明和祁雲杉,公事公辦地說:“跟我們回警局調查一些事情。”祁雲杉指了指明明的膝蓋:“她要先治療。”警官微微低頭,見她膝蓋滲出血來,猶豫了一下:“處理完自己去警局吧。”明明沒答話。祁雲杉自然也沒說什麼。她覺得這警官的态度……有些不對勁。…祁雲杉伸手想要抱着她上車,被明明制止了:“哪兒有這麼誇張!”“你腿都受傷了!”“看看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擦破皮都沒見過嗎?!到山下找了個藥店,明明自己處理完傷口,輕描淡寫地說:“走吧,早點被他們審問完,早點回去休息。”祁雲杉盯着她的膝蓋:“真的沒事嗎?不用去醫院打破傷風嗎?”“你想疼死我嗎?”破傷風是那麼好受的?合理懷疑他是醫托!…剛才那位警官姓穆。明明她們趕到警局的時候,正看見穆警官在訓斥一個打架鬥毆的小青年,像訓孫子一樣。看來也不是專門針對他們……這位警官對誰态度都一樣。明明過去打了個招呼,穆警官“嗯”了一聲,把他們讓進裡面的辦公室裡。這次态度好了很多。“先道個歉,之前不知道你們是見義勇為的路人。我誤以為你們和譚家是一路的呢。”穆警官雖然仍然闆着臉,但這也算是道歉來的。明明讪笑:“您客氣了,我們理解。”明明放下翹着的二郎腿,想了想,把事情的大概經過講了一遍。“這人販子也太猖獗了吧?大白天搶人?”穆警官頓了兩秒,松了口:“他們不完全是人販子。當然,也是違法行為,但有更複雜的原因。”明明做出一副願聽其詳的表情。穆警官默默吸了口氣:“他們被拖欠工資,幹了一年半,隻發了三個月的工資。然後又拖了半年,到現在也沒發剩下的工資。”幹了兩年,拿到三個月工資。沒錢了所以改行做人販子了?穆警官面色有異:“那個孩子的爸爸,叫譚哲,就是那個施工單位的負責人。”哦,明明恍然大悟,和祁雲杉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是要父債女還啊……穆警官繼續:“譚哲已經被抓起來了,不是因為拖欠工資,因為聚衆賭博。今天陳玉,就是女孩的媽媽,來工地取材料。由于家中沒人看管這個孩子,所以也一同帶過來了。”祁雲杉這才開口:“譚哲的錢拿去做什麼了?”“據我們了解,去澳門賭博,都輸光了。”祁雲杉:“一共欠了多少錢?”“僅欠民工的,就有五百萬。”明明:“我打斷一下哈,我看那個陳玉開的車可不錯啊。”她記得是一輛奔馳越野,這車估計要有二百萬了吧?家裡要是還有别的房子之類的,變賣一下,也能還上錢。穆警官:“陳玉娘家比較有錢。但是她不肯拿錢出來替譚哲還賬。”這……這有錢不還……雖說是丈夫的錯,可是夫妻共同債務,如果妻子有償還能力,是不是也應該幫着還賬呢?話說到這裡,也就沒有他們倆什麼事了。明明站起來,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譚哲……是在哪家賭場輸的錢?”穆警官也不知她為什麼這樣問,随口答道:“逸園。”…從警局出來,明明也沒看到陳玉和小女孩。祁雲杉直接把她送回了家。躺在床上的明明心裡有些不痛快。翻來覆去都睡不着,隻好爬起來查看逸園的信息。逸園是澳門的一家賽狗場,譚哲這人居然好這種類型的賭博,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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