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前走,燈火闌珊,流光四溢,人群熙熙攘攘。幼清隐約望見個熟悉的身影,俏皮嬌小,半戴着個麒麟面具,一身圓領緞袍,雖是男子裝扮,實則為女子。此時耍戲法的自東而來,占了一截街道,那個小女子也湊上前來,言笑晏晏,喊了句:“幼清姐姐。”幼清一瞥,是福寶。她同以前不一樣了,眉眼間滿是嬌媚,清秀模樣,卻透着風情萬種。來不及搭話,福寶已經重新戴上面具,作态假裝不認識彼此。幼清下意識往前,來不及搭話,不知何時蹿出一個男子,抓住福寶的手臂,似乎在說些什麼。不一會,又來個男子,情緒激動,拖住福寶就要走。衆人被耍戲法的迷了眼,竟無人在意邊角這一出好戲。幼清猶豫着,是否要上前替福寶解圍,情況未明,她一個外人不好做什麼。更何況,如今的福寶,是郡王的房裡人。幾秒的功夫,濺起的浪花愈翻愈來大,兩個男子竟動起了手。這一動手不要緊,要緊的是兩人面具皆褪,露出明晃晃的兩張臉。一張,是郡王毓明的臉。一張,是當今太子的臉。那點點水花,驟然聚成驚天駭浪。——太子一廢,朝中局勢愈發緊張,德昭進宮的次數日益劇增,衆人做夢也沒想到,皇帝會因為廢太子一事,重新起用德昭。德昭自己心裡有數,四叔并未想過真正冷落他,就算沒有廢太子的事,他遲早也會回到朝堂之上。隻是未曾想到,這一天來得太快。出了那樣的事,所有人看到的隻是皇帝的震怒與威嚴,卻無人思及為人父的悲痛無奈。他懂,他是四叔身邊的人。誰都可以離開,他不會。四叔需要他,無論是刀山火海般的戰場,還是兇殘絕狠的地獄,他都将毫不猶豫毅然前往。如今這般狀況,他卻有些犯愁。他沒有做過父親,不知道該如今安慰四叔。“平時我不高興時,你使什麼法了?”德昭放下茶杯,目光放在一旁繡花的幼清身上。幼清正在給他做鞋樣子,頭也不擡,一針針紮得認真,“沒使過什麼法子,不高興就不高興嘛,誰還沒個不高興的時候。”“也是,人都有個傷春悲秋的時候,熬過去就好了。”德昭挨她近些,低下頭瞧她的繡工,蘭草叢叢,黑底金線,極為細緻齊整的功夫。他伸出手觸碰,手指尖剛挨着,便被幼清一巴掌輕輕推開,“别動,我繡着呢,仔細着繡歪了線。”德昭怏怏地收回手,坐屋裡屋裡悶極了,幼清不同他說話,他守着她又不想出門,隻得起身在屋裡踱步,來回走了幾圈。小玉香爐鼎白煙騰,時光難逝,總得找些事情做。不一會,他抽紙研墨,一隻手半撐着下巴,另一隻手握筆作畫,一筆一筆描着她繡花的模樣。半個時辰後,幼清做完手裡的活計,擡眼才發現對面的人趴在短幾上,眼睛阖着,手裡猶握着筆,實際上早已夢遊天際之外。她瞧他壓着的那張畫,畫的是她,畫得倒也俏皮可愛。她的目光自畫上移開,德昭的睡顔近在眼前,這些天他着實累着了,每日天沒亮便被召進宮,夜深時才得以回府。她第一次用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注視他。當一個人從内心深處接受另一個人時,他便是她的少年了。她伸手去擦他臉上不小心沾上的墨漬,指腹觸及他的肌膚,冰冰涼涼,與他脾性不相稱的細膩柔軟。大抵是愛人的觸碰藏着火花,他這時忽地醒來,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這距離讓人臉紅心跳。德昭下意識撇開目光。幼清往前俯了身子。“王爺。”“嗯?”一瞬間,她的唇印上他的,這個吻幾乎将他封印,他僵硬得連呼吸都忘了。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幾乎瞥氣窒息,幼清早已坐回原處,重新開始着手刺繡,他頂着一張憋紅的臉,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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