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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隻是撩起一道縫隙而已，莫雲舟的聲音卻成為唯一進入她腦海中的存在。&ldo;下一次，記得要穿我送給你的裙子。&rdo;太短的一句話，甯韻然還沒來得及解析其中的意義，莫雲舟就直起背脊，随手拿走了桌上的礦泉水，離開了。他就這樣走了。好像所有一切都是她在想入非非。&ldo;等等……那瓶礦泉水好像是我喝過的。&rdo;明明相見的時候那麼抗拒，離開的時候卻又讓她舍不得。&ldo;甯小姐，顧總那邊好像快要談完了，你可以過去了。&rdo;韓教練走過來通知她。&ldo;顧總他們不來嗎？&rdo;韓教練笑了笑回答：&ldo;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日光就不好了。&rdo;&ldo;哦，好的。&rdo;甯韻然收拾了槍，摘掉了手套，跟着韓教練回到了貴賓看台。不知道顧長銘和趙婳栩到底和那個趙老闆在談什麼，甯韻然總感覺不是普通的項目。那位趙老闆擁有本市最大的遊樂園。當這個想法掠過甯韻然的腦海時，她想到遊樂園也是服務行業的一種，而且每日流水很大，付款的有現金也有銀行卡刷單，是洗錢第一步處置階段的渠道之一。如果有人用大量現金買票，根本就無法核實現金來源。但如果趙謙真的利用遊樂園來洗錢的話，他很可能與大毒枭秦耀有着非常直接的聯系。一路上正思索着，她已經來到了貴賓看台。她的對面是微笑着的趙婳栩以及面無表情的顧長銘。而趙謙就背對着她，面前是打開的筆記本電腦，畫面停留在一排又一排的數據上。甯韻然越走越近，也越看越清楚。就在趙謙要滑動鼠标繼續往下拉的時候，對面的趙婳栩仿佛注意到了甯韻然的視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ldo;趙老闆，小甯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晚餐了。&rdo;趙謙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直接将界面關閉了。&ldo;好了，好了，小甯去玩了那麼久的飛碟射擊，怎麼樣？收獲如何啊？&rdo;趙謙轉過身來，笑着看着甯韻然，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的笑容裡有一種讓甯韻然覺得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偏偏又說不出來。&ldo;小甯，你來一下。&rdo;顧長銘的聲音響起。他還是坐在原位，長腿交疊，一隻手擡起了桌上的茶杯，另一隻手搭在膝蓋上。&ldo;顧總，什麼事？&rdo;&ldo;趙老闆有意向到外省投資新的項目，有幾個外商有興趣想要加入，這裡是資料，你回去翻譯一下，把重點内容提煉出來，明天我們要開會。我已經把資料發到你的郵箱裡了。今晚加班沒有問題吧？&rdo;顧長銘擡起眼來看着甯韻然。&ldo;沒問題。&rdo;甯韻然立刻點頭。剛才趙婳栩說他們要去吃飯了，甯韻然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趙老闆在一起。用加班避開，甯韻然求之不得。&ldo;唉，我說顧總‐‐你怎麼就那麼不懂憐香惜玉呢？人家小甯學了一下午的飛碟射擊，這時候就該好好放松一下，和我們一起吃吃飯，然後去我的遊樂園看看夜景。我可以讓他們放煙花的嘛！&rdo;趙總看着甯韻然說。&ldo;是啊，這些事情可以讓黃秘書來做。小甯來到我們這裡了，還沒一起吃過飯慶祝一下呢。&rdo;趙婳栩說。&ldo;其他人有其他人要做的事情。這個還是我來吧。而且趙老闆和顧總談的東西我也不懂，在飯桌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如回去多看看資料，反而能對趙總的新項目多一些了解。&rdo;甯韻然回答。&ldo;你看看，顧總，我可真羨慕你啊。小甯，如果顧總一直不提拔你，你就來我這裡，我提拔你直接做首席秘書！&rdo;&ldo;謝謝趙老闆，我還有挺多東西需要黃秘書教我呢。&rdo;&ldo;去吧。&rdo;顧長銘擡了擡下巴。趙謙很熱情地起身：&ldo;小甯是要回公司嗎？不着急啊，我們送你回去！&rdo;眼看着他的手又要伸過來拍自己的肩膀，甯韻然不動聲色故意擡起手來摸了摸後腦：&ldo;這多不好啊。老總們還有事情要聊，不用為我耽擱時間。我用叫車軟件，馬上就能有車來了。&rdo;&ldo;那也行啊！到了公司，和顧總報個平安啊。&rdo;&ldo;謝謝趙老闆關心。&rdo;甯韻然點了點頭，離開貴賓看台的時候，她差點沒用跑的。趙謙看向顧長銘說：&ldo;顧總，以後多帶帶小甯出來。我就喜歡這種踏實又懂事兒的年輕人。&rdo;&ldo;趙老闆放心，小甯還是有點内向，既然趙老闆發話說要好好培養，我們當然會多帶帶她。&rdo;趙婳栩回答。&ldo;就這樣内向才好，别學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rdo;甯韻然繞了半天才繞出了俱樂部。射擊場需要的場地比較大，所以俱樂部地處近郊，甯韻然用叫車軟件半天了，都沒有人接她的單子。就在甯韻然打算将價格翻倍的時候，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正好從停車場開了出來，在她的面前停下，對方搖下了車窗。&ldo;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rdo;正專注地看着手機的甯韻然擡起頭，對上了莫雲舟的眼睛。&ldo;莫總……&rdo;&ldo;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怎麼就剩下你了，顧長銘呢？&rdo;莫雲舟又問了一遍。他似乎對于甯韻然一個人在俱樂部門口等車的事情有些不悅。&ldo;顧總他們還有事情要談，我還要回公司有事情需要完成。&rdo;&ldo;上來吧。我送你回去。&rdo;甯韻然趕緊搖手：&ldo;不用了！我自己叫車回去吧？&rdo;&ldo;你是覺得這裡來回沒幾個人路過，怕我把你帶到什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把你給辦了？&rdo;莫雲舟那句&ldo;把你給辦了&rdo;讓甯韻然的心跳差一點又要蹦起來。&ldo;我……我不值得你辦！&rdo;&ldo;那你想讓誰來辦你？顧長銘嗎？&rdo;莫雲舟的聲音陡然低了一個八度。&ldo;他也不會辦我的……&rdo;甯韻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的話題怎麼會變成這樣。&ldo;上來。&rdo;這兩個字壓的很低。有種不可抗拒的氣勢。甯韻然忽然覺得自己矮了一頭，她剛拉開後面的門，莫雲舟又開口了。&ldo;你覺得坐在後面對我禮貌嗎？&rdo;甯韻然隻好默默地繞到前面，打開車門坐進去。一路上，莫雲舟一句話都沒有說，甯韻然總覺得莫雲舟給她一種陰郁的壓力。就在這個時候，甯韻然的手機響了，是趙婳栩的司機打來的。&ldo;喂，甯小姐你現在在哪裡呢？趙總讓我送你回去，可我一把車開出來，就沒看見你人了？&rdo;甯韻然在心中高呼太好了，立刻開口說：&ldo;我在……&rdo;一旁的莫雲舟直接伸長手臂将她的手機拿了過來：&ldo;我們已經上了高速。我會送她回去。&rdo;&ldo;請問您哪位啊？&rdo;&ldo;莫雲舟。&rdo;說完這三個字，他就将甯韻然的手機挂斷，扔回給了她。差一點被手機砸到臉的甯韻然現在萬分确定莫雲舟很不爽了。如果不爽的話，不用送她啊，她一點都不想做他心情不好時候的炮灰。&ldo;那個……我想說一句，如果莫總有事的話。我也可以……&rdo;甯韻然的話還沒就說完，沉默了快一路的莫雲舟終于開口了。&ldo;你知道那個趙謙在商界的口碑很差嗎？&rdo;莫雲舟問。&ldo;啊？不知道。&rdo;雖然不知道，但他總喜歡對女性毛手毛腳，再加上看着趙婳栩的目光都不像心懷好意，甯韻然可以想象，他的口碑應該确實不怎麼樣。&ldo;你不知道，顧長銘肯定知道。他不該讓你來的。&rdo;莫雲舟的聲音還是很低。&ldo;不是顧總讓我來的，是趙婳栩讓司機接我過來的。顧總為了讓我避開那個趙謙，還特地叫我回公司去上班。&rdo;&ldo;你還挺為他說話。&rdo;莫雲舟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嘲意。&ldo;我隻是實事求是。&rdo;甯韻然回答。&ldo;好一個實事求是。&rdo;這句話之後，莫雲舟又沉默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縱合萬象大樓的樓下，甯韻然正要解開安全帶下車，莫雲舟忽然一把扣住了甯韻然的手。甯韻然倒抽一口氣，看向莫雲舟。&ldo;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想聽你說實話。&rdo;他側過臉來，看着甯韻然。當這個男人認真的時候，他的目光很有力度，這是甯韻然早就知道的。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與他對視，甯韻然感覺到的不是壓力，而是被對方牽引着，仿佛所有秘密都會把控不住，随時有失守的可能。&ldo;什麼？&rdo;&ldo;你為什麼會選擇進入縱合萬象？&rdo;明明已經牢築了城池，那一刻她的一切都被對方穿透一般，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卻兵荒馬亂。&ldo;理由，我好像在離開畫廊的時候，就對莫總你說過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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