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她嫁給蘇流玥已經兩年了。這兩年來,她與蘇流玥打過的照面,說過的話寥寥可數。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蘇流玥就真的那麼喜愛外面那些能歌善舞風情萬種的女子嗎?還是他隻是想要避開她?若真是那樣,不如将她休了去……至少,他不用連自己的家門都不肯回。&ldo;小姐,取這瓶香露的時候,李夫人說了‐‐李姑娘制這瓶香露,是為了暖心。&rdo;&ldo;暖心?&rdo;林氏仰起頭來。&ldo;就是要小姐你愛惜自己啊。快樂不是别人給的,是小姐自己的。&rdo;林氏取過瓷瓶,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随即道:&ldo;那就抹上少許吧。這味道聞着挺安甯的。&rdo;小環喜滋滋地取過瓷瓶,倒出少許的香露,在掌心拍開,輕輕抹在了林氏的脖頸和肩膀上,剩下的再搽在林氏的手腕間。不知不覺,整間屋子裡彌漫起清雅的淡香。又看了會兒書,林氏這才落了床幔,躺了下來。這一夜,林氏睡得很安穩。可就在半夜裡,聽見了門外的動靜,她醒過神,坐起身。&ldo;……我不睡這裡……送我回書房睡……&rdo;林氏的心微微一動。她知道,門外的就是蘇流玥。他又喝醉了。&ldo;公子,你次次回來都睡書房,若是被老爺知道您又是喝醉了回來的……鐵定又要生氣了!&rdo;&ldo;……我說了……回書房睡……她都睡下了,你……你非得把她吵起來嗎?&rdo;蘇流玥有些口吃不清,可林氏卻聽得真切。他口中的&ldo;她&rdo;,除了坐在榻上的林氏,還能有誰?不知為何,林氏想起了小環的那句&ldo;暖心&rdo;。她的鼻間是那陣特别的香氣,因為散去,留下的尾香更加隐約悱恻。盡管知道自己不該對門外的那個男人抱有希望,但林氏還是有一種沖動。她想要打開門,想要這個男人看清楚自己。她是不是真不如外面的女人,她是不是真的入不了他的眼。如今,她請他進來,不是為了得到他的愛意,隻是為了他一點點将她當做妻子來看待的心意。這樣的沖動,也讓林氏起了身,披上了外衫,将門推了開。&ldo;進來睡吧。下人們都睡了,何苦再将他們折騰起來為你整理書房。&rdo;林氏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但她的心卻跳得飛快。你會進來嗎?我進不去你的心裡,你可願意到我這裡來?蘇流玥被貼身小厮攙扶着,整個人暈乎乎仿佛漫步雲端。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卻仿佛要融化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既熟悉,又陌生。他的鼻間漾起一抹清香,安甯而悠遠,牽着他的腳步緩緩靠近。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自己距離林氏近得對方眸子裡的水韻仿佛要将自己包裹起來。而那陣宜人的清香越發明顯。他踉跄了一步,差點栽倒在林氏的身上。林氏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身旁的小厮将他扶住,不然他就要和林氏一道躺在地上了。林氏與小厮将蘇流玥扶上了榻,替他除去了衣衫和鞋襪。酒氣未散,蘇流玥隻覺得全身熱得發慌,他将裡衣也扯了開,露出屬于男性的精壯的胸膛。林氏的臉上一陣發燙,别開臉去。别看蘇流玥是個世家子弟,但卻既不是胖的大腹便便,也不是瘦弱得白斬雞的類型。這厮隔三差五地要與人去打馬球,所以長腿窄腰,身材還頗有看頭。&ldo;你去替我将小環喚來吧。&rdo;小厮點了點頭。大晚上的,自己一個男人待在少夫人的房間裡自然是不妥當的。蘇流玥倒在了床上,一直皺着眉頭,似乎十分辛苦。林氏歎了口氣,手指觸上蘇流玥的腦側,輕輕按了起來。蘇流玥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林氏細細看着他的容顔。這就是他的夫君,都城中有名的才貌俱佳的少年公子,原本人中龍鳳,如今卻紙醉金迷。這到底是誰犯下的錯?莫不是當真與自己的這樁親事毀了他?小環打着哈欠推開了門。當她看見醉倒在榻上的蘇流玥,不禁傻了眼。&ldo;姑……姑爺……怎麼會在這裡?&rdo;&ldo;還愣着做什麼?去打些熱水來,與他擦擦身子。他喝得太醉,你再去煮些醒酒湯來。&rdo;&ldo;是!&rdo;小環趕緊轉身離去。半刻之後,小環打了溫水來,浸濕了帕子。林氏接過了帕子道:&ldo;我來替他擦汗,你趕緊去把醒酒湯給熬上吧!&rdo;&ldo;是!&rdo;小環又小跑了出去。林氏回到榻邊,細細替蘇流玥擦着額頭上的汗。蘇流玥睜開了眼睛,隻是眸子裡沒有焦距。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聞不到任何濃重的脂粉氣味,眼前的女子衣着也是一抹素色,莫名讓他的舒适起來。他下意識半撐起身子,靠向林氏。當那雙滿溢着醉意,卻莫名撩人的眸子越來越接近時,林氏倒吸一口氣,向後退去。蘇流玥卻扣住了林氏的手臂,他并沒有任何輕浮之舉,隻是枕在了林氏的頸間。那陣淡香,令蘇流玥混亂的思緒如同從遙遠天際墜落而下的雨水,終于沉澱着彙聚成流。林氏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一切安靜到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漸漸的,忐忑遠去,林氏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蘇流玥壓在自己肩頭的重量,以及他的溫度。不急不躁,很溫暖。他的呼吸聲纖長,就似無止境的輪回,将一切都變得柔軟起來。林氏擡手托着他的後腦,感受着他輕輕蹭着自己,這般耳鬓厮磨,仿佛他們恩愛非常。不知過了多久,小環端着醒酒湯進來了,看着蘇流玥靠在林氏的肩上,嘴巴張得足夠塞下一隻雞蛋。林氏朝她招了招手,小環這才醒過身來,将醒酒湯送到了榻邊。林氏這才扶着蘇流玥靠在床頭,端了醒酒湯,一勺一勺吹涼了再喂入他的口中。蘇流玥一直睜着眼,他努力地要将眼前的女人看清楚。她和那些依偎在他身邊勸酒的女子不同,沒有絲毫的媚态。她也不是飛宣閣中那些能歌善舞的女子,每一個動作都似被算計好一般隻為了賞心悅目。隻是每當她微微傾下身,湯匙送到他的唇縫間時,他都能聞到那一抹淡香。就似錯覺一般,每一次當她靠向他,他便覺得空空的胸膛裡仿佛有一陣暖風吹過一般。他隻想她靠地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一碗醒酒湯見了底,林氏剛要起身将湯碗放到桌上,蘇流玥忽的一把将她抱住,倒回榻上。林氏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她本以為蘇流玥要對自己做什麼,但蘇流玥隻是将她抱住,半邊臉貼在她的頭頂,似是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小環趕緊上前,将碗接了過來,正要扶林氏起身。隻是林氏一動,蘇流玥的胳膊就勒得更緊了。林氏隻得朝小環搖了搖手,小環還想說什麼,卻還是端着碗離開了屋子。靠在蘇流玥的懷裡,林氏漸漸也困倦起來,不過多久也睡着了過去。翌日,蘇流玥是被屋子外面仆從的敲門聲吵醒的。他皺着眉頭,捶了捶腦袋,撐起上身,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昨夜與都城中幾個朝中大員家的公子豪飲,足足被灌下了數十杯酒,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隻是自己的貼身小厮小騾子呢?這臭小子把他送到哪裡去了?蘇流玥的視線還未完全聚焦,但心裡卻擔心起來。他平日雖然泡在脂粉堆裡,但卻不是任何女人可以随意近身的,若是落了把柄在一些心懷不軌的女人手上,隻怕難以脫身。當他側過臉來,看着那張花色優雅的梳妝台,還有小巧的桃木書架,以及紅木八仙桌和桌子上的茶壺……這明明就是他許久未曾踏入的卧室啊!感受到胸膛上的重量,蘇流玥低頭,看見的是女子幹淨的額際,烏黑的發絲簡單地盤在腦後,蘇流玥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地側過臉,這才發覺懷中的女子竟然就是他的發妻!林氏輕咛了一聲,蘇流玥趕緊閉上眼睛。懷裡的女子緩緩起了身,驟然失去分量的胸膛讓蘇流玥莫名地空了起來。&ldo;是小環嗎?進來吧。&rdo;林氏的聲音仍舊端莊淑雅,隐隐透露出幾分疲倦。&ldo;小姐……&rdo;小環的聲音輕輕的,&ldo;姑爺還在睡呢?&rdo;&ldo;昨夜睡的這般晚,又醉了酒,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你去吩咐廚房,熬些清粥,配上些爽口的小菜,過一個時辰再送來吧。&rdo;&ldo;小姐……昨夜為了照顧姑爺,你怕是一宿沒睡好吧?&rdo;小環的話音落下,蘇流玥才明白昨夜那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竟然是林氏。&ldo;還好。他睡着之後,我也睡着了。&rdo;&ldo;唉……趴着哪裡睡得好啊!小姐就再睡一個時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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