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斷腕被送去了縣衙,而他被困于這密室當中,出去不得。
這天氣這樣炎熱,恐怕他的斷腕不久即會發臭腐爛,他縱使奪回萬金,延請名醫,斷腕也接不回去了罷?那他的仕途便生生斷送了。
他倒抽一口寒氣,直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十數年的挑燈夜讀都将付諸東流,他為了積攢上京的銀兩所沾染的罪孽也将再無意義。
——不,哪裡會再無意義,隻消他能将他的萬金重新抓在手裡,他即便仕途被毀,也能享用一生的榮華,許還能買個小官做做。
但買個小官做做又如何能甘心?不若捉幾個左腕生得合意的青年來,斬去了,接在自己的左手上。
他狀若癫狂地嚷聲大笑,又猛然跌倒在地,半阖着眼,盯着密室頂發怔,須臾,他頓覺整個人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刹那,許是一個時辰,許是一晝一夜,又許是千萬年,才有動靜鑽入他耳中,他立即驚喜地從地面上竄起,循聲望去,卻隻見得一少女手中持着燭台,柔柔弱弱地向着他走了過來,并非是他的母親。
這少女豆蔻年華,面容俏麗,若是斷腕前得見,他定會好生引誘一番,将她賣入咬春樓,但而今他身在密室,這少女憑空出現,卻隻教他覺得萬分古怪。
這密室分明隻兩條暗道可入,眼下這兩條暗道,其中一條已堵死,而另一條須得經由石門進入,他瞥了眼酆如歸與姜無岐走後,再未開啟過的石門,暗自驚道:她是如何進來的?
他戒備地道:“你是何人?”
“我麼?”少女将燭台放在一旁,嬌笑道,“我是鬼,哪裡是人。”
聞言,梁景文乍然憶起先前酆如歸問他可瞧見了一女鬼,心道:面前這少女莫不是酆如歸所提及的女鬼罷?
他又細細思索一番,斷定少女的嗓音與陸元柏現身時的那把女聲一緻,他登時被逼得面色煞白,口中卻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天底下哪裡有甚麼鬼?”
“是麼?”少女身形一動,在木架子上坐了,木架子上散落着無數的酒壇碎片,她卻坐得甚是适意,這些顯然傷不了她分毫。
她身着粉色衣裙,一雙鴛鴦履從裙擺露了出來,她又将雙手撐在木架子上,語笑嫣然地道:“梁景文,你可識得蘇晴?”
梁景文聽她提及蘇晴,警惕地道:“我不識得甚麼蘇晴。”
“那為何這全逢春城之人皆道你娶了咬春樓的花魁蘇晴?莫不是他們全數中了邪,腦子糊塗了?”少女說罷,又狀若無意地道,“蘇晴未死。”
蘇晴居然未死,不,不可能,定是眼前這少女愚弄于自己,梁景文做出一副迷茫神色:“我确實不識得蘇晴。”
少女聽若未聞,續道:“你将那蘇晴折磨得半死,毀了容,又将她用粗麻繩捆死,埋入累累白骨之下……”
少女猝然到了梁景文面前,一手扣住梁景文的脖頸,一派天真模樣,語調卻冷了下去:“你要将她活活餓死、痛死在白骨之下,實在是狠心。你與蘇晴夫妻一場,你竟這樣害她,合該不得好死!”
梁景文被她掐得幾乎要斷了氣去,掙紮着欲要拍開她的手卻不得,反是被她提了起來,雙足騰空。
少女舔了舔唇瓣:“我乃是鬼,原本并無實體,你可知你為何現下能拍到我的手?”
梁景文被掐着脖頸,雙手不住拍打少女,面色由煞白轉作漲紅,即使欲要回答,也回答不出半個字來。
少女失望地道:“梁公子,你竟如此不憐香惜玉,我問你話,你非但一言不發,還要傷我。”
梁景文恨恨地瞪住少女,同時手腳并用地掙紮不休。
少女迎着梁景文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剝的視線,自問自答地道:“因為我不久前吸光了一書生的精氣。”
梁景文掙紮得更為厲害了,那少女猛地将手一松,梁景文便直直地墜落在地了。
少女一腳踩住梁景文缺失了左腕的左手,用力地碾壓着,耳側頓時如願地溢滿了梁景文的痛吟。
她被這痛吟取悅了,欣然道:“你可知你這左腕是誰斬去的?”
不待梁景文反應過來,她歡快地道:“便是我,我半夜潛入你房間之中,拿了把匕首,一切,你那左腕便斷了,較我之前切豆腐都要輕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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