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得重新坐下,繃緊全身,眉宇間陰雲密布,垂眸睨視沈今若,沉聲道:“你既說私下相見,那你給朕說清楚!是他見你,還是你見他!”
沈今若瘋狂搖頭,滿臉淚痕的道:“就是給臣妾一百二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背叛陛下啊!實在是偶然相遇,他,他主動與臣妾搭話,臣妾也明明白白的拒絕了。隻是,隻是臣妾心裡不安,總歸有這段前塵往事在,況且臣妾現在隻一心愛慕陛下,定要交代清楚了,臣妾的心才踏實,哪怕陛下降罪于臣妾,臣妾也無怨無悔!”
晏臻握緊了拳頭,很好,沈今若把話說的都很漂亮,目的也很明确,隻是晏臻沒想到康家那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在宮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女人見面!
“好,”晏臻冷道:“你既然要交代,那就一次交代清楚,你們兩個何時私下遇見的,都說了什麼,他是如何與你說話的!還有,你們兩個的從前,何時認識,私下見了幾回,相處到何種程度,事無巨細,統統交代!”
沈今若這才放開晏臻,規規矩矩的跪好。
她臉上的傷凝結了血痕,方才的血迹蹭了下颌模糊一片,晏臻動了動袖下的手指,很想給沈今若擦幹淨,但事關他頭頂有沒有綠色的問題,他生生忍住了。
沈今若回憶着,七分真三分假的把沈今若和康啟哲的過往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又表明自己入宮後絕無二心,狠狠拍了晏臻一波馬屁,再訴說自己的惶恐,最後說了萬壽節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從此以後惴惴不安的心理。
最後,她叩首在地:“臣妾自知有罪,請陛下,賜罪。”
晏臻聽完前因後果,氣已然消了大半。
雖然私相授受不合禮法,但沈今若是不是清白之身他一清二楚,再者也是年少小兒女無知輕狂,他也曾年少過,也明白懂得沈今若的心思。
再者入宮後,沈今若對他比其他嫔妃更依賴更信任更讨喜,對他充滿愛意,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因此揪着已經過去的事情來傷害她,他做不出來這種事。
隻是作為皇帝,他依舊咽不下這口氣,尤其是康啟哲那個狗膽包天的纨绔,仗着家裡有爵位承襲,整日不學無術釣魚遛鳥,煙花柳巷賭場教坊,沒有他不去的地方。
現在竟然敢把手伸進宮裡來,他要是能容忍,他倒是成聖人了。
想到這裡,晏臻還是來氣,為免遷怒沈今若,他倏然起身朝外走去。
沈今若拉住他的衣擺,可憐兮兮的道:“陛下,您去哪兒?”
晏臻道:“回紫宸殿。”
沈今若拽他衣服的手緊了幾分,懇求他:“陛下不走好不好?”
晏臻眉毛一皺,深呼吸道:“放手。”
沈今若搖頭:“臣妾不放。”
“你如今真是肆意妄為!”晏臻怒了,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擺。
沈今若眸中精光一閃,借着晏臻的慣力狠狠撲倒在地,手腕剛好摁在了剛才碎裂的酒壺碎片上。
“啊!”沈今若痛呼出聲。
而晏臻已經走到門口打開了門,聽到她的驚叫,他還是下意識轉身,看到沈今若掙紮着坐起來,手心和手腕處汩汩冒血,她強忍着疼痛一聲不吭,淚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晏臻隻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扭在了一起,心髒顫抖的扯着呼吸都在疼。
門口守着的高去閑茉音雲檀等人看到室内這一幕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啊?今天是沈貴人生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晏臻憤怒至此,沈貴人受傷倒地。
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
晏臻狠狠的呼吸,硬起心腸轉身就往外走,路過驚呆了的擋路的小德子,擡腿就是一腳。
小德子反應過來自己擋了路,慌忙跪倒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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