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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忽然一下子空落到了極限，隻是眼淚簌簌地流。淚眼模糊中，她看到歐以宸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将手中的煙頭掐滅，拿過一疊文件，頭也未擡：“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要開始工作了。”“……”白茹遲緩地反應過來，艱難地站起身子，卻并沒有走出去。她是應該解釋什麼的……難道就這樣失去自己的兒子嗎？那個兒子，雖然她不能算得上盡心盡力，也總是她辛苦生下，看着他長大的……可是，她該怎麼解釋？“以宸……”她緩緩走到他身邊，低垂着眸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該怎麼解釋給你聽呢？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不甘寂寞，不是這樣……你不知道，在我嫁給景山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沒有，沒有我的位置……你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煎熬過來的，他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我……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那是怎樣的奇恥大辱你知道嗎？以宸，我試着讓自己成為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可是，我一看到你的臉，我就回想起景山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知道，這些年對你冷落，是我的不對，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的心裡也很煎熬……”“以這樣的手段，去報複？所以……”歐以宸眯了眯眸子，“從某種程度上，你很恨父親？所以……連帶着，恨我？”“……”掉進了某種回憶中的痛，白茹拿着紙巾擦了擦眼睛，聲音有些梗塞，“對不起，以宸……我真的也想做一個好母親的，可是……我知道這些年對你照顧得不好，關心不夠，我對不起你……以宸，你跟晴兒之間，是因為我嗎？你知道我跟尹柏的事情，所以……”“我隻是不想重蹈你喝父親的覆轍，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結合在一起，最後隻能是悲劇。既然你已經承受過這種悲劇，就應該知道，這樣的結合，所謂的婚約，都是錯誤的。”“那……”白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聽說，你是為了顧晚……是真的嗎？”17129806他的臉色微沉，白茹擦了擦眼睛：“我并不是想要幹涉你的私事，可是以宸……這個世界上，隻要你喜歡，這個世界上哪個女孩子都可以入歐家，我們可以不看她的家庭背景和出生，可是顧晚，她畢竟是顧唯憲的女兒，而你父親……”言下之意，已經太過明白柳娘子。顧晚是顧唯憲的女兒，顧唯憲害死了歐景山，世界上誰都可以嫁給歐以宸，可是顧晚……她怎麼可以！“母親……”他沉吟了許久，黑亮的眼眸望着窗外的星空，“你了解父親嗎？”“……”“你并不了解父親。你隻是生活在嫉恨之中，想着哪個女人奪走了他的心，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怎麼樣去給他溫暖和力量。在歐家事業受挫的那幾年，父親承受的壓力巨大，他遭遇了顧唯憲的設計，也受到了得力助手杜澤南的背叛……這些年，我想了很久，越來越覺得事情的真相撲朔。父親或者并不是一個神，但是，他卻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他可能被打敗，但卻不可能被打倒，壓力面前，他不可能去跳樓，把所有的壓力留給我們母子。”白茹驚詫地擡眸：“你……你的意思是，你父親的死……”“你是他的枕邊人，應該了解他。隻是，怕是你根本沒有想過去了解……如果你對他有了解，你就不會相信他會去跳樓，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你一口咬定他是自殺，或者，會是另外一個結果。”“……”白茹的身子不穩地踉跄了幾下，他殺？她确實從來沒有朝這個層面想過，那麼高的樓跳下去，正逢歐氏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每次對着她，總是說一些鼓勵的話，從來沒有消極過。他總是對着她說：“沒事，放心。”這樣的男人，真的會跳樓嗎？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她隻是生活在嫉恨中，哪怕是那樣危急的時刻，哪怕顧馨兒這個女人已經在她的生活裡消失了那麼久，可是，看到他去拜祭她，眼神裡那種空洞和悲痛，她的心，又像是燒着了什麼熊熊烈火，那是一種想将世界都毀滅的恨。另外的結果……不是自殺……那麼，會是誰？不是顧唯憲，顧唯憲隻是精神上施壓，會是誰？誰？……白茹終是走了出去，步履踉跄，神思恍惚。其實，那年，她知道他跳樓，她除了痛，亦有恨，因為之前的一天，她看着他到了顧馨兒的墳前，神情戚戚。她以為他選擇這一條路，至少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忘不了顧馨兒。如果說是被人殺害的話，這個理由并不能成立……她頹然地坐到了車子上，無力地靠着。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一個高傲的大小姐，變成了兒子眼中不知廉恥的女人。跟着尹柏，那麼些年了，她從來以為自己做得夠精明仔細，卻不想已經小醜一樣落入了别人的眼底。她痛恨顧馨兒拆散了她的家庭，對她做出了令人發指的事情，那個時候年少瘋狂，現在偶爾想起，還是會在某個黑夜或者雷雨天感到驚恐。尤其是見到了秦挽歌，這個女人更像是夢魇纏住了她，她讓尹柏去查這個女人，最後發現她跟顧馨兒确實沒有關系，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做這些，是為了歐景山；跟尹柏在一起呢？她痛恨想顧馨兒那樣的人，自己卻已經成了自己痛恨的模樣，而且，還曾沾沾自喜着。忽然之間，覺得這些年的所有，都是一片空白。到頭來，她什麼也沒有得到，空洞的心卻拼命地感知着那些物質上的奢華。或者，她什麼都沒有，就隻剩下這個了吧？手機響起，是尹柏的電話，眼底忽然有了狂湧的眼淚，女人就是這樣，習慣依賴了一個男人，明明聽到了内心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還是想要飛奔上前，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慌一并傾訴。二的了隻都。今日三更顧晚，跟我走太陽穴突突地跳動，有種疲憊的感覺，有種空洞的感覺，看着白茹的背影，那樣蒼涼，明明是熟悉的，卻是那樣陌生。叀頙殩浪衆人都看到歐以宸光鮮的一面，誰會想到他曾經有過的悲涼和空洞？有的東西，人生而就有，可是他想要得到去很艱難。就像他母親，他曾經那樣努力地想要得到她的認可，哪怕是一個眼神，可是他看到的隻是一色的冰冷，沒有溫度，沒有暖感，所以，他也就在這樣的悲涼中漸漸習慣了。二地經空和。有手機鈴聲響起，他拿過，拿過熟悉的号碼瞬間讓他心頭一暖，能記着給他一個電話，是好事。輕輕的呼吸聲，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卻有一種情絲在蔓延，空氣中湧動着心動的感覺，那樣暖暖的，溫溫的。“在忙嗎？”顧晚拿着手機，其實回想起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是不多的，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比較好。17130099“還好。”歐以宸重新走到窗邊的位置，“你呢？在幹什麼？”“我閑着沒事，做了點吃的……”“哦？”歐以宸眉頭輕挑，“把手機調到視頻，我看看你做了什麼。”手機的屏幕上，不過幾秒便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桌子上是幾碟糕點，顧晚把手機的位置對準了那些點心：“怎麼樣？好不好看？”“怎麼想到自己做？不累嗎？”他的眸子隻是盯着那張小臉，看起來氣色不錯，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像是無法放下心來。“不會。”顧晚笑了笑，“挺有意思的。下次……我做給你吃，好不好？”“好。”他的眉目也是溫潤，顧晚看得有些出神，眼前閃現過他那冰山一樣的臉，總是想溫潤一些會是很好看的，果然。有一瞬間的安靜，他看着她，視頻上也能看出他炙熱的目光。19s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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