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明白,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沾染。
陸新宜回到床上,習慣性側着身體躺下,他每天吊的點滴裡都有鎮定的成分,所以很快就開始昏昏欲睡。
等天完全黑下去,他已經睡了一覺,從不安的夢中醒來,看見周憑面對面躬身睡在他身邊,頭在他的小腹稍微往上一些的位置,臉孔緊埋進他懷裡,一條胳膊摟着他的腰。
那晚以後,陸新宜就再沒有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周憑的話也不多,有時就當自言自語,有時突然發作,會狠狠地摔手邊的任何一樣東西。
陸新宜總會被他吓到,忍不住發抖。
他的手機一早就被收走,困在榮旗幫他租來的一室一廳的房子裡,靠窗外行人的穿着來判斷季節。
顯然秋天早已經過去了。
周憑沒帶他回中裕的房子,也沒給傑伊轉院,一直留在那個條件不好不壞的公立醫院,rh陰性血總是庫存不足,似乎從沒足過。
周憑被當作患者親近的好人血庫,他從不拒絕,隻要接到電話就答一聲好往醫院去,護士輪班,打電話的每次都不同,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注意過他幾乎維持着隔月就被抽一袋血的頻率。
回家後,周憑就捏着陸新宜的下巴把他的臉拖到他散開幾片青的針眼上叫他看。
傑伊又一次被下病危通知的時候,當值的護士便按照慣例撥出留給傑伊的緊急獻血聯系人,新換的記錄本上沒有寫周憑半個月前才被抽過一次血。
他白着臉在抽血室坐了一個多小時,好像還睡了一會兒,回家以後,陸新宜在床腳靠床坐着,周憑蹲下身挽起襯衣袖子給他看新紮的針眼:“第幾次了陸新宜?”
他捏住陸新宜一邊臉上的肉拽了拽:“說話,問你呢。”
陸新宜一直是那個失魂落魄的表情,似乎連他到家都無知無覺。
周憑收回手臂,笑了一下,一邊又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晚上他抱着陸新宜睡覺,半夜被陸新宜壓到抽血的那條手臂的時候猛地“嘶”了聲,自己沒醒,陸新宜醒了,爬起來就着夜燈看他不太好的臉色和發白的嘴唇。
陸新宜和以前的很多天一樣,他感覺心裡灰灰的,時間過去了太久,思維也好像已經凝固了太久,想不明白周憑為什麼要這樣,他想,可能等他們兩個人誰先死掉的那天,這樣的折磨才能結束吧。
周憑不得已要出差的時候,叫了榮旗來看着他。
榮旗似乎是被周憑怎麼過,這幾個月陸新宜都沒見過他,見了面他也不敢多說話,隻低聲喊了聲“嫂子”。
兩個秘書在門口等着,走之前,周憑到卧室看了陸新宜好一會兒,又擡眼警告似的掃了眼榮旗,才轉身出去了。
榮旗在客廳睡了兩夜,第三天早晨,他在陸新宜去擰門把手的時候醒了,榮旗愣了一下坐起身,但沒着急跑過去,反而很低地對陸新宜說:“嫂子,外頭有人。”
陸新宜似乎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臉色都不變地又走回了房間。
榮旗跟着他進去,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有些垂頭喪氣地說:“我有時候真後悔,要是那時候不幫着你跑出來,可能你跟我哥現在也就不會這樣了。”
“出來了,你就以為是真分手,可他隻以為是暫時分開。我看出來的太晚,真分他真的受不了。”榮旗很慢地說,“雖然這麼說真的很過分,但我還是想說,我哥他真挺難的,公司出了大麻煩,整個人情緒還很不對勁,從沒見他這樣過,既然跟段家的事沒有了,你們要是還有什麼誤會,好好說開了多好?”
陸新宜不接話,榮旗也不覺得别扭,反而像找到了一個絕密的樹洞,有了一個傾訴的途徑,把他這幾個月來的擔憂和不安盡數傾吐。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周憑的忙碌,具體到哪些人在找他麻煩,這裡不小心會怎麼樣,那裡不小心又會怎麼樣。
陸新宜靠床頭坐了很久,似乎轉了個眼,周憑就回來了。
他沒再見過榮旗,因為周憑沒再出差。
他每天都把大部分工作留在陸新宜的房子裡做,萬不得已要出門,也會把他帶在身邊。
一天下午,周憑要回公司保險櫃拿個東西,和陸新宜說一會兒就回來,最近他很少因為陸新宜不理他而發脾氣,好像是習慣了,自顧自彎腰在陸新宜額頭上親了下,又叫了個在外面守着的人進去看着他,叮囑了好一會兒,才開門走了。
沒多久門鈴就響了,陸新宜隻以為是周憑去而複返,但看着他的人去開門,才發現進來的人是周憑的小叔周禦文。
周禦文走到他面前,臉上帶着微笑,“剛下飛機就過來了,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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