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立馬誠惶誠恐地對着老人低頭彎腰,作出鞠躬的模樣,連聲說好。
出門以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吳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和黎棠一起下山。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沉重,黎棠看到老人遞出存折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些什麼,但吳東不說,他便不問。黎棠猶豫了好久,伸出手想和上山的時候一樣繞過吳東的腰,将手插在吳東的口袋裡,卻猶豫了半天,沒敢貿然動手。
“冷嗎?”吳東主動開口道。
黎棠輕輕“嗯”了一聲。
吳東一邊走,一邊伸出手,握住了黎棠的手。
黎棠:“!!!”
他震驚之餘,開始沉思:吳東這是拿錯劇本了嗎?自己該開口說話嗎?說些什麼?
黎棠最後還是沒敢開口說話,怕一說,吳東一害羞,就要将手放開了。
黎棠一聲不吭地,緊緊反握着吳東的手。
夜幕沉沉。
即便是在冬天,屋外也斷斷續續地有着微弱的蟲鳴。這兒的人都太早熄燈睡覺,搞得黎棠有些無所适從。
但一想到能和吳東同床共枕,黎棠的心情又雀躍了起來。
“冷嗎?”黎棠往旁邊挪了挪,“我幫你把這個位置睡熱了,你快躺下來。”
吳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脫了外套和毛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黎棠的心跳變得有些快。
“黎棠。”吳東開口說話了。
這好像是吳東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之前要麼唯唯諾諾地喊他黎老闆,要麼喊他黎哥。
“啊,怎麼了?”黎棠有些緊張,總覺得吳東像是遊戲裡要開始放大招的BOSS。
黎棠聽見吳東開口:“我買了樹苗,墊了錢要了加快速遞,估計最遲後天就能到。”
吳東繼續道:“等把我媽媽在這兒安頓好了,我會帶着她的相片,繼續去上學。”
黎棠意識到吳東今晚大概會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便靜靜地聽他繼續開口。
吳東輕輕笑了笑,“你别看我這樣,我好歹也是正正經經考上大學的。剛讀了不到一年,我媽就被查出癌症。恰好那時候有個星探想簽下我,來來回回試探了很久。我直接跟對方攤牌說明了情況,對方居然提前願意給我墊錢。所以我就……去了。”
其實這件事情吳東早在吳多福查出病症之前跟吳多福商量過。吳多福的态度是吳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考上了大學,就該好好念下去,不該去想這些虛無缥缈的事情,所以吳東才會在夢想與現實之間猶豫這麼久。
而等吳多福出事以後,吳東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擺在他面前的路,好像隻有那麼一條。
所以他才簽下違約金那樣少的合同,因為他沒辦法了。
而之後他的臉發生了那樣的事故,更是給他本就帶着灰暗的世界添了更為絕望的一筆。
黎棠之前就查過資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于是有些心疼地伸出手,在被窩裡面找到了吳東的手,緊緊握着。
“原本的學校辦了休學手續,我過幾天會去學校教務處問問,看還有沒有複學的可能。”吳東慢慢道,“如果可以繼續回去上學,我就回去上學。”
“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攢錢了,也算是在社會裡打滾過一回。我現在……完全能養活自己了。”
“我可以申請助學金,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每學期都拿獎學金。課餘時間可以去兼職——哦,我還有當黃牛和狗仔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客源。雖然賣票這件事是不大可能了,但賣賣别的東西也是可以的。
吳東說到這裡,輕輕笑了笑:“你要是需要買營銷買水軍控評,也可以來找我。”說完,又斂了笑意,自言自語似的,“不過你應該有很好的團隊,也用不着我。”
吳東轉過頭,在夜色中看着黎棠模糊的輪廓。黎棠的鼻子很挺,側面的面部線條很好看。他又想起白天時候黎棠隻穿一件内褲的模樣。這人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好像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無可挑剔的模樣。
雖然被子下是緊緊交握着的手,但黎棠始終和自己隔得很遠。他們是不一樣的。
吳東輕聲說道:“娛樂圈這些事情,我不會再想了。如果可以的話,念完大學,再找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争取早日攢夠錢,去正規的醫院,把臉上的這塊疤去掉。”吳東說着,鼻子有些發酸,“我會……好好過完屬于我自己的一生。我不會想不開,我沒那麼懦弱。”
他是吳多福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一個獨身的女人養活一個小孩,期間不知道有多少艱辛。
今晚去後山半山腰找老人,那老人遞過來的存折,正是吳多福辛辛苦苦攢的。吳東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找到,還以為是被王彩霞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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