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惠風和暢,成親的禮堂搭在了桃花林深處,大紅的喜綢和粉嫩的桃花交相輝映。
落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滿頭金钗,紅色的綢帶和絹花也布滿了發髻,整個人看起來好累贅啊,“師父,這些發簪啊絹花的,能不能丢了一些啊,感覺好累贅。”
花潭夫人阻止她摘花的動作,“你就好好戴着吧,這樣好看。女人這一生,年少時天生麗質自然美麗,成親便是一個分水嶺,這一天一定要好好打扮,為将來的每一天做個鋪墊,寓意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樣好看。可不要學些短見的女子,隻把最美的樣子留在成親這一天。”
“可是我不可能每天都這樣打扮的。”
“你呀,現在還是沒開竅,總有一天,你也會變得愛美起來。好了,就算不是為你自己打扮,就當做是為石徑山打扮吧,他愛面子得很,你打扮得越美越能長他的面子。”
落九深思片刻,還是摘下了一部分,“面子是什麼東西,哪裡有我的心意重要。如果石徑山敢強迫我,我打他一頓就好了。”
花潭夫人失笑,“也罷,你們小輩的事情我也不好參與。那就這樣吧,反正阿九長得也好,來點紅花襯着就好了。來,把蓋頭蓋上。”
風江風塵仆仆地趕到花潭谷的時候,宴席正在進行,司儀高聲喊:“二拜高堂!”
花潭夫人坐在高堂,接受石徑山和落九的拜禮。
“等一下!”風江揚聲試圖阻止婚禮的進行,果然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花潭夫人有點不悅,朝身邊的侍女耳語幾句,看向司儀,“繼續吧,先把禮成了再說。”她兒子的婚禮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等到風江乘風而來落地的時候,已經禮成了。風江心裡難過,看着一身喜服的落九,失神叫出她的名字,“落九……”
冰吻雪攔住落九要掀開蓋頭的動作,示意喜娘将她送進洞房,自己走到風江身邊,“風江,你也來喝喜酒,快來着這坐。”
“吻雪,你和我是好朋友,你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而是要幫着小白臉!”風江傷心極了,看到冰吻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能左右阿九什麼,阿九的那倔脾氣我可拿不住她,再說了,潭姨都開口了,我更沒有資格說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花潭夫人一直對我挺好的,我以為她也同意我做她的女婿……”
“前幾個月楓橋渡的兵人都殺到月沙了,那可是阿九罩着的,你覺得阿九會不生氣嗎?”
說到這個,風江更喪氣了。“我沒想到,叔父竟然暗中在做這件事情。”
“風江?”身後傳來人聲,風江轉過身去,看清那人模樣,連忙半跪在地,“風江拜見舵主。”
老翁将他扶起,“我已把舵主之位傳給了你叔父,就别這麼稱呼我了,楓橋渡以後還要靠你呢,你叫我一聲前輩就好了。”
“是,風江記住了。”
“我剛才聽你們講到兵人?我們楓橋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前輩,叔父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兵人的殘篇,竟然真的做出了幾個兵人,月沙的書信來了之後我去找他對峙,卻被他派人監管起來。”
“那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冰吻雪沒想到其中還有隐情。
“我的手下将我救出來。我說服不了叔父,便打算先找落九解釋一番,沒想到……她竟然成親了!”
從風江氣急敗壞的語氣裡,老翁聽出了不尋常,這小子愛慕落九呢,但是他怎麼可能讓他搶走自己的兒媳呢?“風江,無論有沒有石徑山,你和落九都不會有結果的。”
“憑什麼!”
“楓橋渡與落九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你是少主,肯定知道楓橋渡曾經有過一批所向披靡的兵人,死于一場火災之中,那場火燒死了落九的父母。”
“落九不是孤兒嗎……”
“事實上,她成為孤兒的原因和你叔父脫不了關系。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些晦氣的事情就先不談了,走,我帶你去喝酒,情場失意之時,喝酒才能解憂啊!”說完,老翁已拉着風江入了酒席。
阿九竟然還有父母,而且是死在風江的叔父之手?奇怪,風江的叔父據說無意于權勢,一直尋仙問道來着,在道法上還小有薄名,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幕後主使了?
第二十八章
參加酒席的人不多,除了谷中人就是一些花潭夫人的故友,所以酒席散得早,石徑山應付完賓客就回到了喜房。推開門,落九端坐在床上,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石徑山拿起喜秤挑起了蓋頭,落九正閉着眼睛調理内息,感覺到動靜,睜開眼睛來,就看到好久不見的石徑山正喜盈盈地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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