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蓁眉間帶着抹關切,笑道:“這有什麼。左右我收拾好了,随你去前殿不過幾步的路。”太醫方才已經來瞧過了,開了藥方子,便離去了。吳貴妃靠在軟塌上,身上搭着一床薄被,額頭上系着個青色抹額,顯得氣色不好。薛令蓁上前行了禮,坐在她身邊,道:“娘娘身體本來就不大好,我和長樂、太子妃娘娘費了心思才将您的身體調養的好些了,您怎麼又不聽勸動了怒呢?”吳貴妃年老了,總對年輕的小姑娘忍不住心軟疼愛,自郭宜冉進宮後,先是依靠的姑母去世,後又被六公主欺辱算計,孤身一人的,吳貴妃也是多加照拂,便是份例,都是比縣主的份例多加了一份的。可如今,這郭宜冉卻是企圖在自己親生女兒的宴席上對太孫下藥,女兒女婿無端就被牽連了進去,當真是引狼入室!“當年蓁蓁和煙姐兒幫了她可不少,她最後還能不記挂着恩情。我就應該警醒些,交代榮惠莫要與她下帖子。”吳貴妃拍了拍薛令蓁的手,不禁說道,女兒女婿是被無端牽連,這事一查就明白,憑着往日的寵愛,也不會被皇帝重罰,隻是這對儲君下藥一事到底敏感,而且為君者生性難免多疑,吳貴妃擔憂皇帝和秦烨會因此,而對女兒夫妻二人有所顧忌,日後的日子也就不如以往了。郭宜冉為了爬床,就能給太孫下催情的藥物。若真是得逞了,來日生下子嗣,若是覺得太孫會會偏愛嫡妃,自己子嗣不能繼承皇位,再下毒将太孫謀害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皇帝不會想不到這些的。一想起這,她再是寬和的性子,也忍不住埋怨郭宜冉。薛令蓁陪着吳貴妃,拿異能緩和着她的身子,陪着吳貴妃用過了午膳,吳貴妃的面色比起早上時,已經明顯紅潤許多。裕秀暗道,這郡主卻是比禦醫還要有效果,自己倒是請郡主來請對了。午膳過後不久,張德壽的大徒弟,如今在皇帝身前負責傳旨的張喜福到了昌德宮,聽說貴妃身體不适,奉皇帝的旨意來看望,順便也帶來郭宜冉一事的消息,讓吳貴妃和薛令蓁知道。張喜福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到現在還有些冰涼涼的。本想着就是雲羅縣主對太孫殿下想爬床的事情,倒沒想到,還牽扯出了當年郭妃娘娘病逝的事情。“你也不必多禮了,說說殿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吳貴妃揉着額頭說道。張喜福應了聲,道:“聖上聽說了此事,自然大怒,下旨就要以謀害皇族的罪名将她處死,可誰知,郭縣主大喊皇家還欠了她郭家一條命,若要處死她,那也該将祈德尼姑給處死,是她害死的她姑母,當年的郭妃娘娘!”吳貴妃和薛令蓁面面相觑,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幾年前郭妃死的時候,六公主也不大,還未及笄呢,更何況郭妃也是她的養母啊,竟也能下得去手。那郭宜冉生得與郭妃有五六分的相似,若是六公主心裡有鬼,想要除去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來自己心安、二來郭家的人死絕了,也不會有人再想着追查此事。可如今六公主在仙慈庵成了個活死人,時隔多年,哪還有什麼證據存下?郭宜冉這般說,不過是想讓皇帝念着郭妃的一條命,饒了她自己的一條命。吳貴妃歎了口氣:“這其中,最無辜、最受罪的,還是了郭妃自己。”薛令蓁轉身問道:“那皇上是如何說的呢?”六公主心狠手辣,皇帝是已經親眼見識過的,郭宜冉說的話,也是有可能的,正好也說得通,六公主為何要對她下手。隻是沒有确鑿的證據,皇帝也是半信半疑。張喜福道:“皇上最後也是念着郭妃娘娘及其兄長當年的情分上,饒了郭宜冉一命。隻是命人毒啞了郭宜冉,削去了縣主封号,貶入奴籍,賜給了安國公為奴妾。至于安國公,被打了十五杖,就罰回了家中禁閉。”薛令蓁坐在一旁,不由垂眸,想起了初見郭宜冉時,她尚還柔婉親切的樣子,心下一歎。吳貴妃問道:“榮惠和驸馬可曾有處罰?”張喜福笑了笑:“陛下隻說了公主識人不清,罰了公主閉門思過幾日,抄寫佛經為娘娘您祈福,驸馬并未受罰。”吳貴妃安了安心,罰總比不罰好,罰了,就代表着皇帝和秦烨不會再追究此事,榮惠公主徹底從其中擺脫了幹系。張喜福又将皇帝的賜下的補品一一送上,吳貴妃一笑,命裕秀去将東西收入了庫房中,懷裡攬着薛令蓁,心中大安。薛令蓁笑了笑,道:“娘娘這下心安了吧。公主無事的。皇上是公主的父親,素來寵愛公主。烨哥哥也是明事理的人,哪裡會有什麼遷怒顧忌的呢?”吳貴妃笑道:“都說蓁姐兒心細,一言就說中了我的心結。我膝下隻有榮惠一個寶貝女兒,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她了。”“如今也就一年多的功夫,蓁姐兒就該及笄了呀。宮中又該熱鬧了。”吳貴妃摸了摸薛令蓁柔順的長發,擡眼對站在一旁的裕秀道。薛令蓁眨了眨眼,道:“我同陛下和烨哥哥說了的,及笄禮是要回家中辦的,我阿娘盼了好久的。貴妃娘娘是記錯了吧。”吳貴妃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尖,“你個糊塗丫頭。女子十五歲及笄後,便可許配出嫁。你是還可以等幾年,可太孫可還能等?都二十三了。你也忍心讓你烨哥哥繼續等下去?”薛令蓁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臉頰上一片羞紅,急忙起身道了聲告退,回了雲容殿。作者有話要說:早安~~~居然搞錯了女主年齡,寫暈了~~“郡主回來了!咦,您的臉色怎麼那麼紅?”正在吩咐着宮人整理東西的雪槿見了薛令蓁捂着臉回來了,迎上前,卻見她雪腮凝紅,一臉的害羞,不禁笑問道。裕秀被吳貴妃遣了過來看看薛令蓁,見她這般不好意思,輕笑着說了雪槿一句:“莫要笑你家主子,來日小心責罰你。”雪槿了然地福着身子應了一聲,緩緩退了下去。裕秀拉過了薛令蓁,果然手心裡都有些熱,小姑娘大方得體,果真提起了心上人就有些不一般。“看來郡主日後還有的害羞呢。”裕秀笑說,拍了拍薛令蓁的手,問了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裕秀道:“郡主大了,轉眼也該是知道些事情的年紀。身子可不能馬虎,那些冷的、涼的東西可不能貪多,現在小日子還沒來,您還沒嘗過那個苦頭,要是真那樣痛了,還不知怎麼難受呢。”薛令蓁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上一世她還就被一個小小的月事,折騰得那幾天沒了精神,什麼事情都幹不成,這一輩子可不想再受罪了。待裕秀姑姑走了,薛令蓁閑着無事,又将裝着秦烨往年來送來了的生辰禮的小木箱讓人收拾了出來,一一翻看了一下,手指停在一串香木手串上,薛令蓁不禁想到了那日秦烨問她何時能及笄,話裡話外,她當時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如今細細一想,莫不是他也是想快些成親?“真是的。”薛令蓁垂下眼眸,将手裡拿着的香木手串又放回了箱子裡,輕輕道了一句,纖白的手指絞在腰前,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算了,又不是現在才知道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害羞做什麼。”薛令蓁揉了揉自己嬌嫩的臉蛋,有些嫌棄自己,自秦烨回來,臉紅羞澀、心跳加速,好像對她自己都是一種常事了。薛令蓁從梨花木雕纏枝榻上坐起身來,從坐榻靠背櫃子裡拿來了幾本賬冊,這都是前幾日羽衣閣和醫館托人送來的賬冊,雖都已經有專人清查過一遍,她還是要在過一手,以防有遺漏之處。待到完全看了一遍,天色都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果真不想秦烨,心思就靜了下來了。薛令蓁揉了揉手腕,拿起毛筆在有些錯誤的賬目上修改一二,這才将賬冊重新收到了櫃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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