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也覺出有異。這兩個女修笑意雖盛,眼裡卻無喜悅,而右邊那女修半張面上斑斓色彩閃爍,竟好似在她臉上遊動一般。實在讓人驚駭。王英悟見到,更是慌亂,嘴唇顫動,真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徐子青卻溫和一笑,說道:“兩位道友有禮。”又道,“并未說什麼好頑的,不過是閑聊罷了。若是兩位不介意,也可一起。”鬼陰陽見徐子青這般态度,頗覺有趣,互相對視一眼,就都巧笑着,一個扯徐子青左臂,一個抱他的右膀,湊到了他的身邊:“自然不介意,公子好生溫柔,我姐妹倆真是歡喜。”王英悟如蒙大赦,當時就站起身:“既、既然幾位前輩一見如故,晚輩便不打擾,請、請坐這裡罷!”說完立時閃身,把位子是讓給了鬼陰陽去。那邊王康德一直留心着,見王英悟過去,也是松了口氣。王氏父子見鬼陰陽纏上徐子青,雖說對他頗有歉意,卻仍是放下心來。鬼陽鬼陰雙雙就坐,側頭去與徐子青說話。徐子青看到王英悟狼狽模樣,有些好笑,而後收回視線,朝兩姐妹善意點頭。姐妹倆越發覺得奇異,莫看她兩個相貌年輕,實則已有四十餘歲。闖出名頭也有二十多年,女子也還罷了,卻從不曾見到哪個男子對她們這般和善的,安能不怪?鬼陰面皮上斑紋鼓動,嬌聲說道:“公子不怕我們嗎?”徐子青一怔:“怕什麼?”鬼陰纖纖素指擡了擡,指着自個的臉面,說道:“公子且看。”徐子青就看過去。隻見那斑紋越發動得厲害,不多時伸出毛茸茸的手腳來,緊跟着整個身子也漸漸擡起,露出了那猙獰可怕的一隻蜘蛛。原來她們臉上的圖案并非紋了上去,而是寄養着那一對陰陽蛛,才顯得如此詭異駭人。徐子青便又知曉了,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過他卻笑道:“道友匠心獨運,這獸寵看着吓人些,不過能與它形影不離,也是極好。”鬼陰一聽,再仔細看徐子青神情,見他雙目清明,說話也很誠懇,并不似巧言令色之輩。可到底還是不信:“你與我坐得這樣近,不怕我讓它咬你一口麼?”徐子青聽她這樣發問,倒是有幾分明白她的心思。便正色道:“你便讓它咬我一口,于我也沒什麼妨礙。”鬼陽臉上的甜笑淡去,是化作了冷笑:“你不過是詭言巧辯罷了,天下男兒皆薄幸,你如此作态,是想讓我姐妹兩個饒了你麼?”徐子青輕歎:“我若喜愛一個人,心心念念就隻有他,咬是不咬,都隻有他。天下間既然有那許多花心濫情之人,自然也有癡心鐘情之人,你們姐妹也莫要……”他說到此處,卻覺得交淺言深,便不再說下去,隻一笑便罷,并不在意鬼陰臉上那擇人欲噬的陰蛛。鬼陰鬼陽原是來找麻煩的,也起意要咬這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如今見他這般說了,又像是真摯無比的,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想要信了這世上當真不是每個男子都薄情,但從前總總卻也讓她兩個硬下心腸,不敢輕信。此時她兩個還哪裡有心思去與徐子青說話?就坐在了一處,互相耳語起來。徐子青覺着兩姐妹有些可惜,不過畢竟不與她們熟識,并不主動與兩人說話。正這時,門外又來了人,是三個面生的修士,兩男一女,年歲都頗大了。略一看,修為也在煉氣七層。這三人神情倨傲,自有王康德父子主動招呼,他們随意應付幾句,也就找地方坐下來,根本不與徐子青等人說話,似是回避,也似是很瞧不起。徐子青見狀,也就不去讓人厭煩,繼續等着來人。很快過了一個時辰,茶水也換了幾遭,還未有其餘人來。王康德本來不急,可新來的三個修士卻有些急躁,有個身形肥胖的先開口道:“王家主,我等來此,便是如此幹耗着麼?”因着王康德修為也是煉氣八層,那三人态度是傲慢些,卻也有所克制。王康德也是一位家主,而那三人也并非如鬼陰陽姐妹這般難惹的修士,他自不會低聲下氣,隻是笑道:“總要把人數湊到把人,現下才隻有六人,隻得勞煩諸位等候了。若是幾位實在等不得……”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自明。身形肥胖的修士臉上漲得一紅,随即也發現了這位家主修為,頓時反應過來。此處不是他曾去過的小家族,可不能作威作福。徐子青見到,心下暗歎,隻想道,何苦如此。那三個修士見撈不到什麼好處,都将态度收斂起來,胖修士尤其呐呐,很快低頭喝茶,不發一言。又過了一會兒,門打開,走進來三個男修,一個看着穩重,一個目光不定,一個氣質略顯魯莽,修為也都在煉氣七八層間。他們三個走進來後,視線不經意在徐子青身上掠過,然後紛紛跟王康德打了招呼。王康德滿臉堆笑,與對之前三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原來幾位也是散修盟外盟中人,失迎失迎!”之後連忙又道,“方才也有諸位同盟之人來此,不知幾位是否相熟……”他還未說完,那個魯莽些的已然吃驚似的開口:“是他?”另兩人看過去,也道:“确是認識的,就不勞煩家主招待。”言罷三人齊齊動步,就往徐子青那處走去。魯莽的那個先走幾步,急匆匆就道:“好小子,一年前你幫了我們兄弟大忙,你還記得麼?”徐子青未料到他如此熱情,也趕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幾位是……”三人對視一眼,年長那位就笑道:“一年前道友将儲物袋轉讓給我兄弟三人,事後我幾個出了個任務,收獲頗豐,卻是托了道友的福。”徐子青這時也想起來,也是一笑:“原來如此,在下徐子青,也是外盟中人。”三人便也介紹:“我等結為了異性兄弟,大哥年泓智,行二的是王俊,最小的是阮元亮。”徐子青就與他三人寒暄幾句。都落座後,年泓智說道:“能在此處碰上,也算有緣。之後接了這任務,不如徐道友與我等一處走,也好互相有個照應。”王俊也是笑道:“正是如此,道友年少有為,可不會瞧不起我兄弟罷?”阮元亮則是嘿嘿笑,聽兩個哥哥的話。他們都這般說了,徐子青也不好推拒。再則三兄弟如此熱情相待,他也禁不住對他們生出幾分好感,就微微一笑:“三位瞧得起在下,到時便互相搭把手罷。”阮元亮見徐子青應下,是眼睛一亮,态度越發親熱起來,拉着徐子青是談天說地,真如相見恨晚般。倒是年泓智與王俊兩個不做聲,一邊聽那兩人說話,唇邊也帶上一抹笑意來。這徐子青,果然是極好親近、極好說話的……這般相處一陣,年泓智與王俊而後也是加入其中,說話時不着痕迹地順了徐子青的言辭去說,自然是很容易讨人喜歡。不多時幾人間氣氛就融洽起來。徐子青心思純善,又對這兄弟幾個印象不深,哪裡會想到他們卻是包藏禍心的?隻覺得來做這次任務能遇上這三兄弟,倒是覺得快活許多。再等了半個時辰,并無人來,王康德就焚了一支香。同時各個宗族、散修盟裡的任務牆上,都有絹布無聲自燃起來。這便是任務取消了。而後王康德便說道:“諸位道友皆是修為高深,雖是多了一人,王某卻希望諸位都能留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但凡是來到此地的,都是想要接了這任務,原本多出一人有些遲疑,不過既然王康德如此說了,衆人自然都不會有何異議。便都說道:“如此甚好。”王康德心下一寬,王氏一族能屹立到如今,與他們多代家主八面玲珑、不得罪人是分不開的。該強硬的時候是強硬,能容讓的範圍内,他們也往往都會容讓。于是又道:“王某共有四個兒子要加入此次曆練,但隻要不是重傷在身,諸位道友每人皆能有十顆靈珠資費。而若是此行安然無恙……王某還有重謝!”但凡是知道這王家的,都曉得重謝乃是何物。因而衆修士也很是歡喜,均說道:“定不負家主重托!”這便定下來。除卻王英悟這嫡次子同行外,還有三個庶子一同。這些庶子們可不如嫡子好運,嫡子得修為到了煉氣三層才出行,而庶子卻隻要成年,就等着與嫡子修為上升,這時勿論他們修為多少,皆要随同。王康德交代完了,王英悟帶頭,領庶子們再度向諸位修士行禮。然後便走出門去,站在那開闊院落之中。因着有衆多修士在後,王英悟也有心表現,當時從儲物袋裡取出來一柄如意,就手抛出去,口中念道:“起!”那如意便升到半空,霎時放大數十倍,仿若一葉小舟。王英悟深深吸氣,縱身躍起,雙腳一分,就是穩穩地落在了小舟之上。他站定後,衣袂飄飛,顯得很是挺拔。這時另外三個庶子也是跳了起來,他們修為更是淺薄,都在煉氣一二層間,要到半空中去,就不如王英悟潇灑,也似乎困難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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