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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竅（第2頁）

回到家中，顧深發現禮儀司已經派來大批人馬，正在宅内各處忙活，原本素淨的顧府已經到處能夠看見喜氣，江蛐兒坐在大廳中，将自己帶來的太監和顧深府上的下人們指揮得團團轉。看到顧深進來，他上前與顧深見禮之後，告訴顧深一個消息：“請欽天監的大人們看過日子了，婚期定在了五日後，江南王府那邊已經接了聘書，恭喜顧将軍……不對，顧大人，即将迎娶美人。”

“辛苦江公公。”顧深一邊說着，一邊從袖籠中遞出一塊金元寶。江蛐兒不動聲色地握在手中，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指揮起來也更加賣力，顧深告了罪，回到自己的書房，發現書房中竟然有人。

郁念湘黑衣黑裙，臉上還蒙着黑色的面紗，正在翻看顧深之前放在那裡的收支表，看到顧深走進來，連忙起身，不小心将顧深放在桌上的茶杯打翻，深色的茶水都倒了出來，将桌上的筆墨紙硯都給浸濕了。

“啊……抱歉，顧将軍……”

顧深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塊布，上前擦拭水迹，郁念湘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書桌旁邊，自從有記憶以來，她好像還沒這麼失态尴尬過。

看到她糾結的手指，顧深笑了笑道：“興國夫人請先坐，我很快就好。”

郁念湘退了一步，覺得不太好，又上前道：“顧将軍，要不我來擦吧？”

“無妨，興國夫人嬌貴之軀，怕是做不得這種粗活。”顧深麻利地把書桌擦拭幹淨，把弄濕的書本和紙張都挂在朝陽的架子上晾曬好，然後才問道：“興國夫人怎麼不打招呼就過來了？”他低聲補充道：”禮儀司太監江蛐兒就在前院。

郁念湘有些慌張，她用力呼吸了好幾下，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說道：“我聽到消息，說顧将軍被調往禦史台，加上你和馥岚的婚事時間也很緊，所以貿然前來……你放心，你府上正在到處采購，我是跟着一輛送貨的馬車進來的，管家老劉直接将我帶到了這裡，沒有其他人看見……”

郁念湘一說完這話，兩人心頭都感覺不太對，孤男寡女的，搞得這樣神神秘秘，像是在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下作勾當。郁念湘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在心裡責怪自己口不擇言。

顧深走出門去，沒過多久就回來，手中提着一個鐵壺，裡面盛滿了井水，他的書房角落中有一個碳爐，原本是用來取暖，不過現在天氣還并不寒冷，所以沒有點燃，好在木炭和火石都放在旁邊，現在正好燒水泡茶。郁念湘坐在椅子上，看着顧深在那裡忙活，問道：”顧将軍，剛剛我不是故意要看你府上的賬目收支的，隻是有些好奇你畫在紙上的那些格子和奇奇怪怪的符号。”

“那是收支表格，阿拉伯數字……”顧深有些得意，不過郁念湘并不明白，顧深道：“如果興國夫人有興趣，等我跟郡主成親之後，兩家來往的機會很多，我可以教你……還有江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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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要點個火可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把木炭點着了，屋子裡一股煙，不過前面的窗戶對着前院，偶爾會有幹活的人從前院路過，特别是現在府裡還有來自宮中禮儀司的人，讓他們看見郁念湘竟然在此，回去跟沈濟禀報，那顧深可真是黃泥掉褲裆，說不清白了。

顧深隻好将後面的窗戶打開，這邊對着後院的一面牆壁，牆上還開了一個八角窗，可以透過窗戶看見丹江的水面，此時正細雨綿綿，江面上雨雲低沉，霧氣蒙蒙，偶爾有商船或畫舫駛過，帶來一陣水聲槳聲。

水開之後，顧深将茶盤搬到了後窗邊，隻因為這裡空氣最是清新，兩人坐在窗邊的桌邊，顧深給郁念湘泡上了一壺茶，才問道：“興國夫人來找我，又有何見教？”

“我也隻是猜測，”郁念湘好像不如第一次造訪顧府時那麼自信驕傲，“大景皇帝讓你擔任禦史大夫，常沱将軍調往刑部，莫非是有大案子要你們兩個調查？”

顧深有點敬佩起這個女人來，不愧曾經執掌過一個朝廷，能夠從這種人事調動中看出皇帝的意圖和想法，他也不隐瞞，直言道：“興國夫人沒有猜錯，的确是有事要我們兄弟倆辦。”

具體是什麼事情，顧深自然不會跟郁念湘細說，這件事情整個朝堂清楚内裡詳細的怕是也不超過五個人，顧深并不信任郁念湘。

郁念湘沒有多問，隻是說道：“這件事情顧将軍一定要小心，可能是大景皇帝的第一次試探。”

顧深當然知道其中的風險，雖然他有點想聽聽郁念湘的意見，但是還不是将事情告訴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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