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靈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他強忍着内心巨大的惶恐和不安,勉強開着玩笑,試探着霍無靈,“你難道還要和我絕交不成?”
“怎麼會呢,我最喜歡你了,也隻喜歡你一個。”霍無靈微笑,“但确實是沒辦法了。”
“嘩……”
霍無靈垂下眼睛,窗外雨聲不斷,紀甯有些慌亂地走過去握住了霍無靈的手,卻發現他的手非常冷。
“你别整天胡說八道的,你不就是想看我變老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
紀甯心慌得厲害,立刻在網上下載了一個應用程序,是款美顔相機,他看班裡的女孩們用過,裡面有很多種濾鏡。
下載完畢後,他打開程序,找到了一個名叫“七十歲”的濾鏡,端着手機湊到霍無靈面前,讓他們兩人都被納入到自拍模式的鏡頭下。
屏幕中蓦然出現了兩張蒼老的臉,滿臉皺紋,頭發變得灰白斑駁,便是霍無靈和紀甯七十歲的模樣。
“這就是我們變老的樣子。”
紀甯認真地注視着霍無靈。
“你會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我們都會活到七十歲,而且還要更長壽,八十九十都不是問題。”
“到時我們還要經常見面,要是你走不動了,我就去你家找你,我走不動了,你就來找我。”
“都走不動了,就讓人推着我們的輪椅見面。”
“……”
霍無靈沒說話,眼睛卻慢慢變紅了。
他久久地凝視着鏡頭中自己和紀甯蒼老的臉,肩膀小幅度地顫動着,突然他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低下了頭,淚水慢慢順着臉流淌下來。
窗外雨聲漸小,天氣放晴,烏雲散去。
夕陽的餘晖從櫥窗外投映進來,光輝灑滿一室,綻放着溫柔的光芒。
“叮鈴……叮鈴……”
忽然店門被推開,懸挂的風鈴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響。
在這一瞬間,紀甯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些畫面。
同樣是在下雨天,那是個寒冷的雨夜,他們兩個待在這裡,他覺得冷,霍無靈便将店門關上,他詢問霍無靈,為什麼經常要開着店門,那時霍無靈眺望着漆黑的街道,低聲回答——
因為我在等待别的客人。
我希望能看到某些我想見的東西,但或許……我永遠都等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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