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正站在世界的邊緣,面前是盤古開天地之前的混沌宇宙。
這是什麼地方!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身後的人群追了上來,有人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扭到身後,腕間傷口裂開,鑽心地痛,痛到極處反而麻木了,恐懼也是不真切的,恍如夢境。
家丁将我押到卓堯面前。
他的衣服也讓樹枝勾破,幾莖散發垂到額前。火光映在他眼中,他的眼神似乎有無奈和傷痛,但那也許是我的幻覺,這個人也許從頭至尾都是我的幻覺。
我恍惚地問他:“你是真的麼?”
“瑟瑟,對不起……”他垂下眼低聲道,繼而又吩咐左右家丁:“把她押回去,關進地窖。”
第12章結·七月雪(1)
地窖的鐵蓋哐啷一聲打開,刺目的日光照進來,饒是我縮在牆角閉着眼睛,也一時難以适應,偏過頭去又閉了一會兒,才覺得眼睛不那麼刺痛。
隻聽錦容問看押我的兩個護院家丁:“又沒吃?”
家丁大概是搖了頭,她拾階而下,走到我面前把手裡食盒放到地上,換下上一餐已經涼透的飯菜,歎道:“姑娘這是何苦呢,傷的還不是自己身子。”
我睜開眼乜了她一記,冷笑道:“世上真沒有比貓哭耗子更稀罕的事了。”
她面不改色地将粒米未動的飯碗收入提籃,一邊說:“姑娘如果想見少爺,我可以代為通傳,實在不必用這種方法。”
“多謝錦容姑娘好意,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下,下次你再要表現你的玲珑聰慧善解人意,最好多看看多想想,有把握了再說,别什麼都不懂就自以為是地瞎猜,還用這麼笃定的語氣,會讓人笑話的。”
她的臉色頓時一黑,忍怒瞟了我一眼:“姑娘好自為之。”迅速收好碗盤轉身離去。
她出了地窖,家丁剛要合上鐵蓋,一旁忽有人道:“等一等。”
地窖開口窄小,從下往上隻見空白天頂。鎖在腰上的鐵鍊嘩啦一響,我才意識到自己站起了身向外探望。
如果說我已經不在意他,那是騙人的,畢竟他……畢竟他是殺我母親的仇人,我的命正掌握在他手上。
錦容向他說了好一通,我都沒有聽清,他的話隻三個字,卻清晰地傳入我耳中:“讓我來。”
他的神情依然溫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每日來看我,帶了幾本新書,或是其他消磨時間的玩意兒。我嫌藥太苦,傷好了就不願再喝,他會加許多甘草和冰糖,親自端到我面前來,一口一口勸我喝下去。
“瑟瑟,你……”他蹲在我面前,一手端着飯碗,幾次舉起又放下,“……兩天不見,你就瘦成這樣子了。”
我忍住譏諷的話,側過臉去不看他:“我的死活,你還在乎麼?”
“我……”他遲疑了一下,語氣變得堅硬,“我當然在乎。你死了,我拿誰的血去養七月白?”
我使勁咬住下唇,咬得痛出眼淚來,才轉過去蹙眉看他:“原來我在你眼裡不過是個生血的道具,那你一早就像現在這樣鎖着我就是了,為什麼還……還要那樣大費周折?”
他的雙眼正對着我,但那目光的焦點卻不落在我臉上,停在我眼前寸許的地方,不敢靠近。“如果我早知道你性子和你母親這麼像,一定會用直接一點的手段。”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忍淚望着他:“我隻問你一句話,這半年多來你所作所為,我不求多,隻問你可有一分一毫是出自真心?”
他避開我目光,低下頭去。
“瑟瑟,對不起……”他的聲音漸低,不等我開口,忽又揚起頭來,眼中便再不見猶疑避讓,“那些都是假的。”
我早就知道是假的,但經他自己說出來,到底還是不一樣。我終究還是懷着奢望,否則也就不必再試探。
“我所做的比你知道的更多。你剛來的時候,隻是右腳腳踝扭傷,是我親手将你腿骨打斷,為了你走不出去;當初你母親也和你一樣,企圖絕食自盡,她死後我依然割斷她的咽喉,把她全身的血放幹,屍身埋在樹下,讓樹根吸盡餘血,一滴不留;娘、二嬸、錦容她們,你都知道,也都是我安排授意。我這樣費神假裝,隻不過是怕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經不住。若早知你與你母親一樣強忍,倒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眼裡淚意幹涸,嘴唇咬出了血,也逼不出眼淚來。他如此坦白,再假裝也沒有意義,不如像他說的,省些功夫。
“你說我像我娘,一點沒錯。換作我是她,也決不讓仇者快活。”
他面色淡然:“你不會。”
我嗤道:“别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我娘便是這樣做的,你憑什麼說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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