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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第1頁)

柏顔默然,她沉默了兩秒,問,&ldo;如果沒有遇到我呢?&rdo;&ldo;那也不。&rdo;唐諾起身去摸了包煙過來,再把煙灰缸也順便帶過來,點上煙吸了兩口,才說,&ldo;你覺得和不愛的人婚姻會幸福嗎?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會。想想,和一個不愛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還要替别人打點生活,不覺得很恐怖嗎?貌合神離,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形同陌生人,倒不如不在一起好。&rdo;柏顔笑了下,聽起來似乎有三分道理。&ldo;可如果一直一個人,也有人會覺得這樣不好吧?&rdo;&ldo;怎麼是好?和不愛人結婚不好,自己一個人過也不好,反正都是不好,那我還是堅持自己好了,自己對自己好點。&rdo;唐諾說完,瞅着柏顔直笑。&ldo;這不堅持下來就遇到那個喜歡的人了,興許一不留神,還能找到幸福呢?&rdo;柏顔失笑,&ldo;你到是挺樂觀。可隻怕有人會為你犯愁。&rdo;至少她的父母得愁她:唉呀,我家閨女嫁不出去怎麼辦呀?&ldo;你是指父母吧?&rdo;唐諾歎了口氣,撅了撅嘴,&ldo;把自個兒招呼好一點,讓父母少操點心,比什麼都強。真要愁,愁得過來嗎?我嫁不出去他們愁,那我要是嫁得不好,日子過得不好,他們不更愁?到時候不僅愁,說不定還得加上後悔。&rdo;就像當初死活要反對她和康軍在一起,他們真分了,現在她不找男人嫁去當同性戀了,他們又在那裡後悔當初逼她分手了。她這事情,讓唐夫人和老唐先生都難受得夠嗆,可等緩過這一陣子,發現她還是那個她,沒多條胳膊少條腿,最多也就是再念叨念叨,難不成還能拿刀壓她脖子上去大馬路上擰一個男人強行和她綁一塊兒?日子照過,父母還是父母,子女還是子女,塌不了天。唐諾把凳子朝柏顔方向拉了拉,笑嘻嘻又帶點鬼頭鬼腦地湊向柏顔,&ldo;柏姐姐,我們搭夥過日子吧。&rdo;她把嘴朝桌子上一撅,&ldo;你看,有你在……兩個人吃飯都香一些,一個人煮飯、吃飯多寂寞呀,是不是?&rdo;柏顔輕笑兩聲瞅向唐諾,&ldo;你這是……&rdo;向她求愛嗎?&ldo;邀請你和我搭夥過日子呀。&rdo;唐諾坐得端端正正的,&ldo;我不介意多添碗筷和多煮一個人的飯菜。&rdo;&ldo;呃……考慮。&rdo;柏顔聳聳眉頭,仰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瞅着唐諾。她怎麼看這小摳好像又在心裡噼哩叭啦地撥算盤珠子了。&ldo;那以後的柴米油鹽誰買啊?我對這方面可不擅長。&rdo;柏顔裝模作樣、煞有介事的和唐諾讨論。唐諾眯起眼笑了笑,&ldo;自然是我買,我邀你搭夥嘛。放心,我不會那麼小氣地想和你aa制的。&rdo;本來她沒想唐諾會想跟她aa制,不過聽唐諾這麼一說,柏顔還真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ldo;可你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滴。&rdo;柏顔嫌棄。&ldo;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換一個人想嘗我的廚藝都難。&rdo;唐諾與柏顔拉遠點距離,一臉&ldo;你不識貨&rdo;的神情。她的手一攤,&ldo;你看哦,你單身,我也單身,兩個單身的女人湊一張桌子吃飯免得冷清,無可厚非吧?&rdo;&ldo;嗯哼。&rdo;柏顔挑挑下巴,點頭。無可厚非嗎?她怎麼有點想笑呢。&ldo;我邀你搭夥,不就是天天請你吃飯什麼的,又不圖你菜錢,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哪裡去找呀?&rdo;柏顔還真笑出來了,&ldo;嗯。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嗎?菜錢值幾個錢呀?&rdo;唐諾的幾個手指頭一掰,&ldo;你别看一頓飯也就二三十塊錢的菜錢,一天三餐,一個月加起來好歹也要一千多吧。頂我一個月的房租了。&rdo;&ldo;撲哧‐‐&rdo;柏顔一下子笑噴出來,&ldo;然後我跟你搭夥,我就不好意思收你的房租,你就用本該付我的房租錢來請我吃飯,完了我還欠你天大的人情。我跟你說,房租我可還得照收。&rdo;小氣!唐諾撇嘴,&ldo;哎,我跟你說搭夥的事情,你别扯那麼遠好不好?&rdo;這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不懂得順杆兒爬呢!&ldo;哎,你說搭夥的事情,我自然得把細節談清楚呀。&rdo;柏顔的嘴角一直往上揚,她怎麼就遇到這麼一個人呢。唐諾的額頭上飄起幾條黑線,歪脖子、歪嘴巴再把眼睛擠成一雙吊雞眼對準柏顔。&ldo;好醜。&rdo;柏顔一巴掌拍唐諾的臉上,把她的臉推到一邊。&ldo;那你就說一句同不同意搭夥吧。&rdo;唐諾一揚頭,&ldo;成不成,你給我一刀痛快吧。&rdo;&ldo;考慮。&rdo;柏顔說。她就橫豎不給唐諾一個痛快。老娘想咬死你!唐諾眦牙裂嘴地瞅向柏顔。&ldo;乖,去洗碗。&rdo;柏顔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起朝唐諾的手裡送,随即她又想起一事,問,&ldo;搭夥過日子,誰洗碗?&rdo;抿嘴一笑,&ldo;這個可得說清楚。&rdo;&ldo;aa制,一人輪一天。&rdo;唐諾狠狠地瞪了眼這個沒風情的女人,憤憤地端起碗朝廚房走去,拖鞋在地上踩得&ldo;咔跶咔跶&rdo;作響。結果因為廚房的地闆太滑,唐諾走路光顧着踩地闆去了,腳下打滑,一個沒穩住,捧手裡的碗筷什麼的&ldo;咣當&rdo;全掉地上。柏顔趕緊起身去看,就見到一地的碎瓷片,她勾動嘴角,又問,&ldo;唐諾,以後碗筷打破誰買新的?&rdo;&ldo;滾!&rdo;唐諾怒,毛都乍起來。&ldo;我咬死你個死女人。&rdo;扭頭,轉身,怒目相向,跟着手一伸,把擱邊上的掃帚抓過來,塞柏顔的手裡,&ldo;你掃地。&rdo;&ldo;我去擦桌子。&rdo;柏顔把掃帚塞回唐諾的手裡,抽了塊抹布,纖腰一擰,跑去抹桌子。&ldo;哼哼!&rdo;唐諾悻悻地從鼻孔裡噴出兩股怒氣,抓起掃帚發洩似的和地上那堆碎瓷片奮鬥。得,全部打破,不用洗了。沒一會兒,柏顔擦好桌子,拎着抹布回到廚房在水龍頭前洗抹布,她說,&ldo;唐諾,搭夥我不反對,不過你得戒煙。&rdo;&ldo;啊?&rdo;唐諾擡起頭,&ldo;搭夥跟我戒煙有什麼關系?&rdo;抽了這麼多年的煙,煙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讓她戒煙,幹脆打死她還容易點。&ldo;抽二手煙有礙身體健康。你不擔心你的身體,我還擔心我的身體。&rdo;柏顔把抹布一擰,展開,抖了抖,晾好,再回過頭瞅向唐諾,她看向唐諾的神情格外認真。唐諾咬住嘴唇,直直地瞅向柏顔,很是為難,這不是讓她在柏顔和煙之間做選擇嗎?遲疑了半晌,說,&ldo;我試試。&rdo;柏顔搖頭,問,&ldo;戒還是不戒?&rdo;試試,試過兩天,發現戒得難受,萬一又抽上,到時候她就不好再說。唐諾恨恨地瞪向柏顔。柏顔坦坦蕩蕩地迎向唐諾毫無俱色。兩人在廚房裡大眼瞪大眼,誰也不肯退步。僵持半天,柏顔一扭頭,&ldo;那算了。&rdo;轉身朝外走。&ldo;戒啦!&rdo;唐諾翻了個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噴出兩個字。嗚……她的煙煙啊!夜,靜靜的流淌。兩個年輕的女人各據沙發一角,dvd機運轉,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很老的電影‐‐由張曼玉和王祖賢演的《青蛇》。‐‐金山寺倒塌,雷峰塔壓下,白素貞将孩子托于法海,随即被卷入雷峰塔底。小青對法海說:&ldo;我到人世來,被世人所誤,都說人間有情,但是情為何物?&rdo;&ldo;真是可笑,連你們人都不知道,等你們弄明白了,也許我會再來。&rdo;屋子裡寂靜一片,唐諾抱着膝蓋若有所思地盯着電視屏幕。柏顔沉默良久擡起頭看向唐諾,問,&ldo;情是什麼?&rdo;曾經愛過那麼久,她突然恍惚。唐諾擡起頭朝柏顔看去,眼裡有些朦胧,&ldo;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别問是緣是劫?&rdo;嘴角一勾,喃喃念道,&ldo;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知,誰知?情終情始,情真情癡,何許?何處?情之至!&rdo;從沙發上起身,走到柏顔的身邊,俯視着她,嘴角勾起輕笑,&ldo;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情之至。&rdo;笑顔如花,說,&ldo;你若是白蛇,我就去做那條青蛇好了。&rdo;偏着頭,笑嘻嘻地瞅着柏顔,&ldo;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rdo;然後又加了句,&ldo;但咱不要許仙。&rdo;柏顔&ldo;撲哧&rdo;一聲,笑道,&ldo;青蛇可沒要白蛇做她女朋友。&rdo;&ldo;可她們兩個也在紫竹林裡搭夥過日子呀。&rdo;唐諾翻了個白眼靠着柏顔坐下,搖頭晃腦地說,&ldo;所以說呀,搭夥過日子的感情才是最實在的。&rdo;手臂搭上柏顔的肩膀,勾住她的脖子,說,&ldo;要不咱倆就這麼搭夥過一輩子?&rdo;柏顔挑眉,又聳了聳肩,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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