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馮氏松了口氣,轉念一想又覺得古怪,當時是想着反正還有一年,也沒必要現在就跟她說清楚這夫妻在屋子裡都做什麼,又有通房侍候段浩方,二姐早晚自己也能知道都是些什麼事。可現在看這樣不行,段浩方既然這幾天都住在二姐的屋子裡沒找别人,不管他是看在吳家的份上還是因為二姐是他的妻子所以給她臉面都好,隻是二姐可絕不能再這麼一無所知了。吳馮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可真沒想到段浩方會對二姐這麼有興趣。趕緊抓着二姐小聲教她這房裡的事是怎麼回事,二姐聽得臉通紅發臊,吳馮氏見她閃閃躲躲的樣子,一把拉過來小聲急道:“這都是你該知道的!好好聽着!”二姐所有的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多是以前來自網絡或書本的印象,不得不說過于刻闆或玄幻。吳馮氏告訴她的是實踐出來的經驗,自然露骨得多也實在的多,她還翻出一本畫本給她看,一頁頁指着教她這都是怎麼回事。二姐聽得整個人都快燒着了,她不由得想這都是日後她要跟段浩方在房裡做的事,想起這幾天段浩方捉弄她時的手段,心裡越發癢癢起來。吳馮氏坦然道:“這種事你要知道,這不是什麼丢人的事,哪對成了親的夫妻都要做這種事。”她想了想,小聲伏在二姐耳邊說:“這種事你要是能做得讓男人喜歡,男人自然更願意親近你。”二姐低着頭輕輕點了點,紅着臉嗯了聲。吳馮氏輕聲歎道:“……這種事,你不做,自然有人搶着做。那些丫頭小妾下流東西,個個狠不能把男人栓在她們的裙帶上。你放不開,回頭吃虧的人是自己。”二姐不吭聲。在南院住的這三天裡,天天就她跟段浩方兩個人在屋子裡,從早上一睜眼到夜裡睡覺,他都跟她在一起寸步不離的。拜堂前她還記着他有個要生孩子的妾,還想着日後遠着他點,隻顧過自己的日子。可拜了堂後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段浩方是她的男人,他要跟她睡覺,要她生他的孩子,她這輩子都跟他栓在一起了,就是兩人死了一個,回頭埋也埋在一個坑裡。這樣一個男人,她避是避不開的,她還不到十五歲,難道這輩子就這麼自己守着自己過?一輩子古井無波一潭死水的過?然後看着那群小妾丫頭跟段浩方生孩子,親親熱熱的過一輩子?她隻白擔個名聲,男人卻要讓給别人去不成?她不甘心!憑什麼她要把屬于自己的幸福讓給别人?她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的一輩子,這輩子過得還不錯,那她幹嘛不讓自己過得更好呢?在那南院的幾天裡,她真的覺得段浩方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了。他會哄她,願意哄她。她看着他慢慢逗她,怕逗惱了,逗過分了,一直看着她的臉色。他有這份心,她要是願意接下來,兩人日後好好過,不是也挺好的嗎?二姐刻意沒有去深思那些妾的事,她告訴自己,要在這裡活下去就要接受這一切。都說入鄉随俗,這麼些年了,她在吳家也算是看過那些事了。妾什麼的沒什麼可怕的,隻要她能栓得住段浩方,就像吳馮氏栓住吳老爺那樣,那些妾也掀不起什麼大浪!從那天起二姐就打定主意要跟段浩方過一輩子了,他就是她的丈夫。可怎麼栓住一個男人,一個古代的男人,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見了吳馮氏自然想多學兩招,一邊暗恨自己早幾年怎麼沒想過這個!她抓着吳馮氏問,吳馮氏就趕緊抓着二姐好好的教了一陣什麼叫從夫,聽得吳二姐一頭的冷汗,這隔着幾百上千年是不一樣!她聽着吳馮氏的意思是她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又是從大門擡進去的正室太太,就是在屋子裡面也要有自己的架子。男人的話不能全聽,也不能不聽。二姐是越聽越糊塗,這是讓她順着他啊還是不順着他啊?吳馮氏也不知道要怎麼說,跟吳老爺之間怎麼相處也是她自己慢慢悟出來的,慢慢号準了吳老爺的脈,知道在他跟前怎麼說話,怎麼讓他喜歡,怎麼發脾氣他也不會生氣,可這個一時半刻說不清楚。吳馮氏歎氣,隻能把當年她娘教給她的話原樣又學了遍。娘當時說屋子裡不能沒有人,但也不能讓哪個真抓住了男人的心。她是正經太太,又是大家出身,絕不能學那下流村婦的做派。吳馮氏又小聲告訴她,吳老爺把那一屋子的妾都賣了。“都賣了?”吳二姐捂住嘴,吃驚不小。吳馮氏眯着眼睛甜滋滋的笑,這可不是她搞得鬼,剛聽說時也吓了一跳,問吳老爺,他抱着她說:“我也老了,還玩那些花哨玩意幹什麼?咱倆好好過不就行了?你再給我生個孩子,咱就好好把孩子養大,這輩子我就什麼都不求了。”吳二姐想起晚上來的大夫,之前吳馮氏懷孩子吃不下東西,誰知吳老爺悄沒聲的把大夫都請來了,大夫開了兩副開胃的藥後說這個還是能不吃就不吃的好,最好還是食補。二姐歎了口氣,靠着吳馮氏說:“爹知道心疼人了,娘你的日子終于熬出頭了。”吳馮氏也歎了口氣,這日子她真的是熬出頭了。想想以前在老太太跟前侍候的日子,再想想以前的吳老爺,她拍着吳二姐的手說:“二姐啊,這男人啊,一時不好不要緊,隻要他能改好,這日子就能過下去。咱們女人嫁了人就沒别的想頭了,他是個好的,咱跟他過一輩子,他不好,咱還在要跟他過一輩子。”她看着吳二姐,發愁道:“你要想辦法讓自己過得舒服了,别總犯倔。”二姐心氣硬,有一半是吳老爺打小教她管家養出來的脾氣,另一半好像是她從胎裡帶出來的,就有那麼股子不肯認命的邪勁。比起大姐,吳馮氏更擔心二姐。女人還是軟和點,日子才好過。心氣高不代表有那個命啊,不軟和點,這路自己就先走死了,回頭再自己把自己氣死,那何苦來呢?橫豎都是過日子,會熬的人才能熬到最後。母女兩人安睡一夜。一大早吳老爺就端着一個還冒着熱氣的瓦罐來敲門,兩人急慌慌的起來披上衣裳,二姐都出嫁了自然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讓吳老爺進來瞧見她未梳洗時的模樣。等收拾好開了門放吳老爺進來,吳馮氏氣得半惱,擰着吳老爺胳膊上的肉說:“你就不會晚點再來?二丫頭如今都嫁了人了!你一大早過來敲門,腦子讓狗吃了!”吳老爺一邊答應着:“狗吃了,狗吃了。”一邊把瓦罐放下,後面馮媽媽這才趕上來送上碗勺,吳老爺揭開蓋盛了一碗給吳馮氏捧到跟前去,撲鼻而來的熟悉的香氣讓吳馮氏一下子傻了。吳老爺催她:“吃吃看,這回想吃不想吃?”吳馮氏哆嗦着手拿起調羹舀了一勺吞下去,眼圈立刻紅了,吳老爺拿着帕子給她擦淚,拍着她的背說:“好吃就吃,哭什麼!”吳馮氏一邊掉淚一邊笑:“好吃,好吃。”推開碗撲到吳老爺懷裡哇哇大哭起來。吳老爺還端着碗,懷裡又抱着她,急道:“乖啦,乖啊,咱先吃,吃飽了有勁再哭啊。”又看到二姐還在一旁,說吳馮氏:“你還說我,二丫頭還在屋子裡呢,你哭什麼!不嫌難看了!”二姐轉頭就溜出去了,馮媽媽跟着後頭也出去了。兩人到了外屋,二姐回頭瞧馮媽媽的眼圈也紅了,拉着她出外屋到廊下,問:“那是什麼?”馮媽媽擦着淚笑:“……那是太太小時在家時吃的湯,小時候太太一病了不肯吃東西,老太太就給太太做這種湯吃。”轉頭見二姐仍不明白,馮媽媽說:“太太這幾天都不愛吃東西,誰知道老爺居然特地讓人到太太老家去把老太太以前用的竈下的廚娘找來了。原本想着還要過個把月才能找來,結果那廚娘的女兒嫁得離咱吳家屯近,老爺就把她一家子都買了過來,專給太太做菜吃。”屋子裡吳馮氏正在折騰吳老爺,揪着他的衣裳又叫又罵又哭又鬧,十幾年前的事都翻出來了,吳老爺納妾,不理她,不管女兒,老太太欺負她也不管,吳老爺放下碗摟着她連天哄着。“我不是都賣了嗎?以後就咱倆過,好不好?”“别哭别哭,懷孩子時不能掉淚!以後壞眼睛!”“好了,好了,不哭了。乖乖啊,你是要把我的心肝都揉碎了啊。我的祖宗奶奶。”吳老爺哄着哄着,抱着吳馮氏竟笑起來,吳馮氏舉着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捶他,哭得渾身發抖,吳老爺扯過被子包着她,兩人倒在炕上,靠在她耳朵邊掐着嗓子呓呓呀呀的哼。我的小心肝,你可别掉淚,爺的心都被你哭碎了。吳馮氏被他逗笑,吳老爺給她擦淚,得意道:“笑了?”吳馮氏軟綿綿一拳捶上去,吳老爺嗚的慘叫一聲,抱着她搖晃:“心肝啊,真是我的心肝啊。”吳馮氏伏在他懷裡,淚還止不住,吳老爺一下下給她擦着,歎氣:“多少年的事了,你就這麼存心裡?不嫌累啊。”吳馮氏扭頭,她苦。吳老爺貼着她的臉軟聲道:“乖乖,我錯了,上半輩子咱不說了,下半輩子我就對你一個人好,好不好?咱倆好好過,我把你放心上,心上隻擱你一個人,好不好?回頭咱倆閉了眼,我讓人把咱倆埋一塊,躺一個棺材,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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