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頤沒有在意,他走到她跟前,對她笑了笑,說道:“剛從父皇處過來,臨走時有内侍監過來通傳說,玉堂殿的宴席快散了,所以就決定往這邊來,想着或許能遇上你。”
“這哪是‘或許能遇上’啊!”小元子按捺不住,在一邊喳喳叫道,“良娣你不知道,太子殿下他呀,一出宣明殿就催我先到這崇德門來候着,他這是特地……”
玄頤冷顔觑了多話的小奴:“小元子,孤從不知道你長了兩條舌頭。”
小元子連忙像隻寒蟬般噤了聲。
在回東宮的路上,玄頤突然問謝琳琅:“韋薔她有沒有難為你?”
琳琅一怔,不過很快就彎起了嘴角:“我又沒有得罪她,她為什麼要難為我?”
玄頤心裡松了口氣,輕聲應道:“那就好。”
那就好。
韋薔也說過這三個字。
謝琳琅暗自揣測了一番,實在覺得東宮的這位太子,和那位未來的太子妃之間,相處的情狀甚是微妙,她忍不住多了句嘴:“殿下,我看潞國公夫人的樣子,是很寵韋小姐的……”
玄頤顯然沒能明白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但對于她剛才提到的這件事,他點頭表示了認同:“的确”。
“那麼……韋小姐的心意,殿下竟不知嗎?”
夜風飒飒拂過鬓角,玄頤的臉上忽然有了片刻微茫神色,那困頓的表情是很短暫的,随後他就擡起頭,望向寂寥的夜空,輕語提醒道:“謝琳琅,東宮裡隻有一個女人的時候,日子是最好過的。”
“所以我該慶幸,對嗎?”
“對。”
那是一聲幹淨利落的回答。
第5章
過了一陣子,冬日的雪終于降下來了。
那是一個落着雪的悄靜午後,謝琳琅正低頭坐在窗前軟榻上,手裡一針一線認真縫着的,是一件玄色的狐氅,光陰漫漫長,也不知内侍往爐裡添了幾次銀炭,等到她手酸了,想喚燕來端杯熱茶來解解乏的時候,卻發現殿上隻剩了一個人——穿着内侍監服制的夜長生袖手站在垂地的幔紗旁,面容依舊溫潤,臉上神色極為平靜,久不曾見,較之從前,他整個人好像是清瘦了許多。
心間倏忽一窒。
謝琳琅轉而笑了笑,像個沒事人一樣,低下頭又縫了兩針:“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到東宮來找我。”
夜長生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往下落在了她手裡的狐氅上:“給他的?”
“不然呢?”謝琳琅頭也不擡,語氣戲谑地反問道,“你可别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良娣,為身為夫君的太子縫制衣物,不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嗎?”
夜長生默了默,然後艱難地張了張嘴,舌尖有些澀澀:“為自己的夫君生養一個孩子,也是理所應當的。”
謝琳琅的手指冷不丁被針尖紮了一下,她下意識瑟縮了手,轉念覺得自己好可笑。
她當然知道夜長生的意思,這必又是景王的未雨綢缪:一個小孩能有什麼用?但要是太子的骨血,便大不一樣,或許可以用來牽制太子,或許,父死子繼,太子“暴斃”後,設法圈禁莊明帝,景王就可以從傀儡嫡皇孫那裡,名正言順地得到帝位。
景王的心思深不可測,他也什麼,都做得出來。
夜長生不安地牽動了嘴角:“小謝……”
有溫熱的液體漫上了眼眶,謝琳琅悄悄握緊了狐氅下的那隻手,合上雙目,似私語般的,不甘心地說道:“我不知道,在景王的這場遊戲中,我到底算什麼?阿夜,你說過的,等我長大了,你會娶我做你的新娘……”
那是夜長生在試煉場對她說過的話,她一直都記在心上,而事實上,夜長生也記得很清楚。
在那一堆秘密訓練的孩子裡面,他最是喜歡她,瘦瘦小小的丫頭比任何人都努力,性格也很傲,凡事不喜歡與人多費口舌,惹急了就直接拳腳功夫上見真章,仗着武藝拔尖,年紀算小的琳琅倒也不曾在誰的手底下吃過虧,隻是教習的師傅們紛紛受不了,隔三差五總免不了要向夜長生抱怨幾聲,夜長生架不住師傅們的唠叨,有意把十歲的謝琳琅帶出去做任務,一去就是整整六個月。
謝琳琅第一次殺人,就是在她的十歲上。
夜長生接的是一樁道上的買賣,誰也不會想到要去防備一個少不更事的“啞丫頭”,夜長生不費一兵一卒,輕松将三千金納入囊中。
被送回試煉場的時候,謝琳琅站在馬車下問夜長生,如果她比所有的夥伴都強,是不是就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夜長生認真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着說,如果你真的有那麼強,那等你長大了,我一定娶你做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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