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你畫的是誰呀?”
浩烨并不答話,而是認真将畫上的女子添上了五官。
直到浩烨将筆擱下,九月才覺得那女子的眉眼間,有些像自己。
此時躍然于紙上明眸皓齒的女子,手中拿着酒壺,坐在水邊的一塊石頭上笑,眉宇間盡是俏皮。
九月越看畫中景象越覺得熟悉,她好像在哪看見過這個場景。
那個夢!
是了,她是在夢中見過此景,隻不過當時她瞧不清那夢中女子的面容,可夢境臨了,宵珏的那聲牧瑤,卻讓九月耿耿于懷……
當時她被牧瑤的名字驚醒後,因為心系浩烨的傷勢,遂沒有功夫深思。此刻,她倒是愈發的疑惑了。
為何浩烨會将她夢中景象,都畫了下來?那可是她的夢呀!或者,那根本不是夢。
九月想,她既然是神仙,或許她有什麼可以窺探人心的異能,沒叫人發現。而那天夢中的景象,就是浩烨心中所放不下的事情,剛好被她窺探到罷了。
九月揣着疑問,斜眼問浩烨:“仙君,你為何會畫出這幅景象?”
浩烨被九月問的一愣,他以為是九月對畫不滿意,遂笑笑道:“你可是覺得我将你畫的有些醜了?”
九月搖搖頭,盯着浩烨道:“仙君畫的很美,可是這女子卻并非是我,她是牧瑤對不對?”
浩烨聞言,先是一驚,後又皺眉問:“你為何會這樣認為?”
九月不回答浩烨的話,而是盯着畫中女子道:“牧瑤與我的确很像。”
她又想到夢中浩烨對牧瑤說的話,她咬唇道:“這個酒窖也是你想讓牧瑤搬來梓軒宮,才為她建的,是不是?”
浩烨忽的就緊張了,他扳過九月的肩膀,很擔憂的問:“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九月無奈笑笑:“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看見的。”
“你是又做夢了嗎?”浩烨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九月點點頭,繼而問浩烨:“仙君,你很喜歡很喜歡牧瑤,是不是?”
浩烨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憂郁的看了九月一會兒後,勉強扯着嘴角笑道:“你隻是做夢罷了,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的生活,别被那些夢所左右。”
九月覺得浩烨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他眨巴着眼睛問:“既然是我做夢,那為何仙君的梓軒宮裡會有一個大酒窖?而且還藏的這麼隐蔽,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都說是巧合了。”浩烨順勢道。
浩烨心中惴惴不安,九月前世的怨念好似越發的加重了,這樣長此以往,那加持在她身上的封印,便會被沖破。
看着九月疑惑的樣子,浩烨忽然有種感覺,他若再遲遲不送九月去曆劫,那她很可能就會離開這裡,離開他的身邊。他不要她離開,哪怕是讓她恨他,他也不想再看見牧瑤的悲劇在九月的身上重演。
故而,他嚴肅的看着她道:“九兒,以後不要再提牧瑤的名字,不然本君罰你面壁。”
九月心中一沉,浩烨已經有許久不曾對她自稱本君了,她還暗暗為此高興了許久,覺得她與浩烨的距離好似近了不少。可如今,她隻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她家仙君還是那個仙君,隻是自己對他的看法,與以前有些改變了吧!
她垂眸不語,心中苦澀異常。從那天宵珏想帶她離開時說的話中,九月已經知道,牧瑤其實已經死了。
可就算是自己已經知道牧瑤已死,浩烨對她,卻是連牧瑤半個字都不願意提,難道于浩烨來說,自己真的連提牧瑤名字的資格都沒有嗎?
九月越想越憋屈,她趁眼淚沒流出來,快步跑出了酒窖。
“仙君,你真是霸道,不理你了。”
浩烨愣愣的坐着,他此刻心亂如麻,竟不曉得該不該将九月追回來。
九月出了酒窖,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傻坐着,她坐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她覺得自己不該待在這裡。
以前她覺得有個落腳處已經挺好,可如今她知道了,這個所謂的落腳處,隻是浩烨看在她與他沾了一些親戚,且她還長得頗像他喜歡的人的情分上,勉強收留她罷了。想到此處,她轉身回房拾掇了包裹,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梓軒宮。
她要去找正真屬于她自己的地方。
馱着包袱站在南天門外,九月有些迷茫的不知道要去哪裡好。她騰起雲頭,準備先去凡世看看。
九月剛準備駕雲而去,卻瞧見遠處一道橙光朝自己這裡襲來,她躲閃不及,被橙光撞下雲頭,跌倒在地。
那橙光也被撞翻在地,待九月瞧清楚了,居然是個穿着橙色仙裙,長得頗美的女子。
那女子揉着頭,爬起來道:“到底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居然敢往本帝姬身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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