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思半晌,清揚道人也未曾猜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不想了。
隻見其大袖一揮,朝坑中傅丞翊說了一句:“不管你是誰,在老夫面前縱使操何劍術,都是班門弄斧。隕鐵難得,沒有劍意,不過是廢鐵罷了。“
說着,清揚道人兩指并攏,稍一繞旋,那刺入傅丞翊腹上的拾柒和水鳴澗便再次回到其身前懸停。
“老夫雖惱你那日于朝堂之上不識禮數,但卻是少了殺你的理由。至于你為何要救張阮風,老夫自是不必過問,因為他體内生印尚在,便是逃到天涯海角,隻要老夫心念一動,他也隻有爆體而亡的份兒!”
“罷了。”
清揚道人淡淡掃過身前懸停的拾柒和水鳴澗,而後他雙手緩緩伸出,各以兩指将劍身夾住。
随着兩道清脆的聲音響過,拾柒和水鳴澗竟是應聲斷裂。
“老夫留你一命,可這劍,你便不必修了。”
傅丞翊也不知清揚道人是何時離去的,他從坑中狼狽爬至清揚道人先前所站立的地方,将斷裂的拾柒和水鳴澗拾起。望着手上斷裂幾截的劍身,傅丞翊面容呆滞,他心中似有一處地方迅即不動聲色的垮塌。如此發呆許久,直到手上落下冰涼他方才回過神。
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一片,接着便有大雨瓢潑而來。
傅丞翊就這樣披頭散發的趴卧在地上,他早已渾身濕透,其身下血迹被雨水沖成一片滲入泥土之中,而落在他手背上的是和成一片的血淚。
這是父親和師爺留給他的東西,是佩劍更是遺物。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不能将其護好。亂世将啟,尚未有所行卻器先折,亦深感辜負了一衆人的信任。
将拾柒和水鳴澗的斷刃悉數收起,傅丞翊咬牙站起身。此時他眼中渾濁一片,再不見當初澄澈。胡亂抹了把臉上淚痕,他步履踉跄着轉身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隻知道無顔面對旁人。
傅丞翊的身影消失在這處荒地不久,背着張阮風的萬群便氣喘籲籲趕至此地。他和自己背上的張阮風此時也是淋成了落湯雞,待看清地上血水和那土坑後,又不見傅丞翊身影,萬群的心頓時下沉。
就在他欲尋繼續傅丞翊時,背上張阮風卻是開始氣息逐漸萎靡。左右為難的萬群暗自祈禱一聲,再度背起張阮風化虹朝着北荊王城而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聲勢浩大,高空之上烏雲密布,一道閃電自雲間逝去,接着便有雷聲滾滾。
傅丞翊耷拉着頭在雨中走了許久,身上傷口被雨水一澆又開始劇烈撕扯疼痛起來。那鮮血齊聚,順着他的腳踝流下,猶如一條紅色的長绫。
因為在漠川城暫時休養,且此距鳳池山莊又不遠的緣故,所以邬潇潇瞞着衆人來到了那片竹林之中。
那日範黎找到他,向其告知了傅丞翊并未身死的消息,而是去往了西荒重塑氣府。邬潇潇自是又驚又喜,當即便要赴西荒尋他。但是範黎又言傅丞翊此時已去往了不周山,且将毋柳懿便是其母親嶽荷的事情一并告知了她。
此外,當年傅守恒身死真相也被範黎揭秘。
原來傅守恒自廢修為已是将自己重創,他心血倒流,為了将傅丞翊撫養長大方才強撐多年。莺歌會時其已是油盡燈枯,傅守仁出手暗殺全是兩兄弟暗中相商好的,看似是逼傅丞翊走上修行之路,實則是抹去傅丞翊在世上存在的印記。
畢竟父為妻子,兒再不能。
這也是傅丞翊修行之路雖走的順暢,但并未招緻天上仙人注意的原因。
他們定以為傅守恒身死,亂世再無人可站出,棋盤推演依舊。
一襲白裙的邬潇潇在竹林那座無碑墳墓前蹲下,她一手撐傘,一手不住從身旁竹籃中取出酒和貢品。這些年傅丞翊遊曆于世,錯過了不少清明拜祭的時刻,而恰巧她此時在這兒,所以便代行孝之。
将貢品逐個擺好,邬潇潇起身時忽然想起,有一年傅丞翊留下一封書信便獨自去往了邊關,她在鳳池山莊日日挂牽他的安危,雖然等的時日也是許久,但好在他最後無恙返回,兩人也是在這墓前相遇。
許是想起那日相見自己主動環抱傅丞翊的場景,邬潇潇臉上浮上一抹笑意。玉手從袖中伸出,她以掌心接下那如斷線珠子的雨水。
“隻要你還活着,我便不怕等許久,我們總會再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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