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值盛夏。
日頭上,竹林中一個髒兮兮的老頭正背着高他許多的中年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許是太熱,老頭額上布滿了汗珠,身前衣服上也被那汗水打濕大半。而那中年人,伏在老頭背上,嘴角尚存着未擦去的血迹,他氣息微弱,雙目緊閉。
老頭望了望遠處,又瞧了眼身後所背之人,抹了把汗,雙手稍稍将其往上擡了擡,又開始走了。
這二人,正是傅守恒師徒。
不知過了多久,傅守恒醒了。
他躺在露天破敗、年久失修的郊外廟宇之中,神台之上,幾尊叫不上名字的神像因香火斷供,結滿了蛛網。
借着地上燃着的篝火,他看到那老頭正翹起腿,望着手裡的酒葫蘆發呆。
“師......師父。”
他掙紮着坐起來,躬身向那老頭稱呼道,但是由于傷勢過重,剛說完他就吐出一口鮮血,又重重躺在地上。
那老頭快步走來,将中年人扶起,他将手搭在傅守恒的手腕上,探着他的脈象,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瞧着老頭這副眉頭緊鎖的模樣,傅守恒笑了,他聲音微弱的說道:“師父,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老頭放下傅守恒的手,卻是背身過去,不願看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嗎?”傅守恒問道,眼神随之黯淡下去。“當年确實是徒兒一意孤行,讓您失望了。”
聽到這裡,老頭起身去撥弄篝火,傅守恒又繼續說道:“但我不後悔。”
老子身子一頓,淡淡回道:“你還是這麼犟。”
“以徒兒一人換兩方和談,保天下黎民免遭生靈塗炭,守恒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談及此,傅守恒語氣雖弱,卻也堅定。
“人人好公,則天下天平;人人營私,則天下大亂。您不也常告訴我,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嘛!”
老頭歎了口氣,并未言語,他隻是添柴,讓那篝火燃的更旺。
傅守恒将自己的手伸進衣中,掏出一封信,他雙手呈着,低頭朝老頭央求道:“師父,徒兒自知已無幾日可活,這封信,還請您替我,交與翊兒。”
“要交自己交,老頭子我才沒空!”
那老頭拒絕的很幹脆,但背着身,傅守恒并未看到他眼中的恻隐和悲淚。
“師父!”
傅守恒忍着劇痛,顫巍站起後,重重跪下,口中随即噴出一口鮮血。
老頭趕忙轉身快步跑去,将他攙起,雙手點住傅守恒胸口處的穴位。
他接過傅守恒的信,輕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夜色深深深幾許,望着眼前又陷入昏迷的徒兒,老頭眼中流出幾行熱淚。傅守恒武學天賦奇高,是最能繼承他衣缽之人,未入三十便半步巅峰,莫說整個景陽王朝,就是放眼這片大陸,也是首屈一指。
這個徒兒什麼都好,心懷家國,重情重義,卻唯獨不考慮自己。
“算來算去,你可算到自己親兄弟竟要手刃自己?”
老頭踏出廟宇,隻剩聲音悠悠蕩在空氣中。
翌日,天光已亮,廟宇裡,燃了一夜的篝火隻剩灰燼一片。
老頭走入這裡,準備繼續背上重傷的傅守恒而去,待他走近,地上的傅守恒雙目微閉,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胸口不再起伏,鼻中卻是早已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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