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水,清源山,是心劍一脈宗門所在之地。那心劍一脈掌教長孫與樂本是北陽落雪樓陸淵的貼身書童,縱身在書山文海,心卻向江湖廟堂。但伴讀那位文人左右,耳濡目染自然也學得道理幾分。
長孫與樂随陸淵赴牛虻山,會南海遊蛟閣齊恒三。偶一日偷觀兩人坐而論道,有感陸淵一句“心物同體,物心依存”遂悟得真氣化劍,而後自行下山并逐一拜師天下知名劍修門派,将其劍法一一習得後于景陽清源山開門立宗,是為心劍一脈。
即便是往前倒推幾十年,這心劍一脈宗門弟子也是所習劍招繁雜,但無一例外都是從尋常路子中演化而來,談不上精妙,也算不得一絕。
凡能修至洞懸,摒棄手中之劍凝出心劍,引那劍氣劈于宗門試劍石上,無論痕迹深淺,便算正式入門。所以這便是為何心劍一脈的修士雖不少入仕,哪怕某些貴為一城之主乃至位至軍隊将領但于江湖之中卻并不讨喜的原因——集百家之能,為己所用,非自成一派,而是赤裸裸的剽竊。
這日雨将初歇,長孫與樂着灰色衣袍,雙手抄于大袖,站立山門前。他雖年過花甲,但精神矍铄,一雙細小的眸子精光透亮。
“掌教。”
自長孫與樂身後出現一人,那人長發随意倌于腦後,将手裡的灰色長衫輕輕為他披上。“一場秋雨一場涼,莫要着了涼。”
長孫與樂朝那人點頭示意,而後遙望山下,口中喃喃自語道:“擡頭已是秋,方覺歲月太匆匆。宇梁啊,不知你那象坤師弟可尋得吳通否?”
長孫與樂口中的吳通,與他身旁這位肖宇梁和那下山尋人的紀象坤同為這心劍一脈三位護教,三人也皆是他長孫與樂的關門弟子。但三人之中,屬吳通年紀最小,卻也天賦和悟性最高。其十六入洞懸凝心劍,十八邁忘穿,二十更是連破初成與脫骨,若境至點指便可再進一步,修出本命法相和飛劍。
那才是心劍一脈,真正的殺招。
與其說是對弟子的期盼,不如說是他自己對仕途和廟堂的向往。長孫與樂給這三位弟子指出了兩條路,一是留在山上繼續做個一眼望到頭的護教,二是下山匡扶皇室謀個一官半職。吳通自诩性子沉穩,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少年郎,山中歲月靜好哪抵得過山下亂花迷人眼。少年吳通當即請命下山,而長孫與樂出于對吳通修為境界和其擅察言觀色的自信,也是欣然應允。
如長孫與樂所想,那吳通即便做不了沙場點兵的威猛将領,最不濟也能混個貼身扈從。但吳通卻是下山以後便自此杳無音訊,仿佛一夜蒸發,世間再無此人。這可愁壞了長孫與樂,他心中下意識升騰而起的念頭便是吳通被修行人斬殺,而後棄屍荒野遭野狗啃食,所以才屍骨無存?
但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經此前動蕩,景陽現已呈興旺樂業之姿。至于江湖人之間,若彼此無血海深仇,即便交手也是點到為止。
長孫與樂第二個念頭便是吳通出了景陽,莫不是一路去了北荊、南夷亦或者西荒。但西荒與景陽有天塹溝壑做隔,憑吳通修為雖有橫過之能,但西荒與景陽卻是不死不休的仇敵,聰慧如他,豈會羊入虎口?而北荊自打孫長青借退敵領兵之名行開朝稱王之實,便早已被視為肉中刺眼中釘了。吳通若入北荊雖算不上自投羅網,但也得不到任何青睐和好處,反而還會被景陽扣上一頂通敵叛國的帽子。
至于南夷,那更是不可能了。蠻荒一詞中,荒便是指代西荒,而蠻則是指代南夷。在長孫與樂看來,西荒那是凋敝之地,南夷則盡是蠻人。天下異類動物之間活捕生吃,同類動物之間也有互相殘殺這是動物生存競争的需要,并不奇怪。但南夷卻盛傳存在人吃人的現象,南夷人并沒有完全消除獸性,人相食更顯野蠻和殘酷。
雖是謠傳,但這就是天下人對兩地的刻闆印象。由此長孫與樂更加堅信,吳通肯定還活着。猜思來猜思去,那便隻剩下了一種可能,吳通有意藏匿,甚至可能早已更名改姓。
而後心劍一脈的修士再下山入仕便多了一個使命,尋找吳通。
幾十年不間斷的探查,現今已是有了眉目。一遊曆至鳳池山莊的弟子觀荷時發現那山莊主人無論面目還是舉止特征都與心劍一脈描述的吳通護教極為相像。門下弟子僅是憑一幅畫像和寥寥幾句特征描述亦有認錯的可能,但甯可白去不可錯過,長孫與樂随即派出了紀象坤,還有什麼能比曾朝夕相處的師兄弟更為熟悉呢。
而此次情報無誤,紀象坤來到鳳池山莊瞧見的那位莊主,正是吳通無疑。
“邬童......吳通!”
紀象坤将手中黑子放置于棋盤上,擡頭看向正執白子思索的邬童,眼神複雜,“師弟倒是藏的極深,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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