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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雅言抿抿嘴，說：&ldo;我把你回去的那顆樹燒了。你的車……我也讓人拆了！&rdo;她沉默兩秒，說：&ldo;我會好好待你，相信我。&rdo;華君也知道她怪不了萬俟雅言，她來到這裡遇到萬俟雅言是她不幸中的萬幸。她不該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在萬俟雅言的身上。可心裡委屈難受，她憋不住。她伏在萬俟雅言的肩頭上，哽咽着抽泣。萬俟雅言輕輕地攬住華君。華君的痛苦讓她難受，但她不願意放華君走，她喜歡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想盡辦法握在手裡占有住。她認為華君之所以回不去是因為她燒了那棵樹和那輛車，是她強行把華君留下的，對華君多少有些愧疚。漸漸的，華君的抽泣聲漸止。伏在萬俟雅言的懷裡，馬車颠得感沒那麼厲害，情緒發洩過後，她好受許多。沉默許久的萬俟雅言輕輕地問了句：&ldo;一千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rdo;華君擡起頭，看向萬俟雅言，她萬俟雅言的那雙眼裡看到與往日不同的情緒，比哭泣還更沉重。&ldo;一千年後的世界，人們住在幾十層高的樓上，可以乘坐用鋼鐵制成的像大鳥一樣的飛行器在天上、在雲裡面飛，千裡之地，一碗茶的功夫就能飛到。人們不再坐馬車，滿大街、公路上跑的都是汽車，我開的那種叫轎車，相當于載人的馬車，還有種車叫卡車也叫貨車，一個車頭拖着一個大箱子，一輛卡車可以裝好幾萬甚至十幾萬、幾十萬斤東西。打仗不是拼人，而是拼武器，炸藥、槍械……&rdo;萬俟雅言聽華君絮絮地說着一千年後的世界，她的頭一頭，轉向馬車壁，一行淚，順着她的眼角飛速滾落。她深吸口氣，又扭頭面對華君，問：&ldo;一千年後的人都像你這麼嬌弱麼？他們會武功嗎？他們會輕功嗎？他們不靠大鳥能飛嗎？&rdo;華君怔了下，搖頭，說：&ldo;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武功，少數人會一些拳腳，都是學來強身健體。雅兒。&rdo;華君擡手覆上萬俟雅言的臉，她在萬俟雅言的臉上看到了受傷和狼狽。&ldo;對不起，我不是仙女。我隻是一個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的人，我習慣的也是一千年後那個世界的文明。&rdo;一千年後！一千年後！萬俟雅言對那遙遠的未來，一個久到她不可觸摸的未來感到害怕。那是一個她無知且不可掌握的世界，而身邊的人，來自那個世界，也一直在想回去。她深吸口氣，很快便平複和穩定住心神，問：&ldo;為什麼一千年後的你會出現在一千多年前？還有别人和你一樣嗎？&rdo;她需要掌握一些情況，才能謀而後動。華君搖頭，說：&ldo;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沒有見過和我一樣來到這裡的人。或許，我隻是個偶然個别事件。&rdo;&ldo;哦！&rdo;萬俟雅言淡淡地應一聲，說：&ldo;既來之則安之，你也别多想了！&rdo;既然華君是偶然、個别，她也不用多想了。她話到這裡，即又莞爾一笑，說：&ldo;你可以用你掌握到的一千年後的學識助我。例如那個可以炸一座城的炸彈，例如那個可以讓人坐着飛上天的什麼鐵鳥。你可以像造青春長駐的靈丹妙藥那樣把道理說出來教他們去慢慢研究。&rdo;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華君，說：&ldo;我若得天下，必封你為後。&rdo;華君無語地看了萬俟雅言大半年，才輕輕地喊了句：&ldo;雅兒。&rdo;&ldo;嗯。&rdo;萬俟雅言應道。華君淡聲說道：&ldo;你想多了，我隻是個生意人，隻會做買賣賺錢。&rdo;萬俟雅言說：&ldo;你把那些造出來，賣給我，我給你金子銀子，這不就賣錢了？&rdo;華君耐着性子解釋：&ldo;那些東西都不是我造的，制造工藝和技術也不是我能掌握的。雅兒，我隻能說，盡我所學幫你。但你要讓我造飛機‐‐也就是能載人上天的鐵鳥，即使我知道怎麼造，憑這個時代的物資也造不出來，因為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能做出那些東西的物資。它們是經曆一千多年的發展生成的産物，就像你要建一座城，即使知道怎麼建，也得一步一步慢慢地從各方面去積累建設才能完成，這是一種漫長的過程，你建一座城或許幾年、或許一兩年就可以完成，而那些東西，是曆經一千年的積累創造才有的。&rdo;萬俟雅言又是一陣沉默。過了會兒，她又問：&ldo;一千年後……可有文獻對我的記錄？曆史是怎麼評說我的？&rdo;&ldo;……&rdo;華君很想問一句：&ldo;雅兒，你這顆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呀！&rdo;她随即明白，萬俟雅言還是想争帝，還是想在君王史占一席之地。她深吸口氣，說：&ldo;萬俟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姓氏，至少我認識的、知道的就沒有一個姓萬俟的。老實說，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萬俟這個姓。第二，這個亂世……也就是你……我們現在處的這個時代不會持續太久，現在是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個時代，之後，會出現南北大統一，甚至還會出現千年難得一見的沒有戰争、沒有人吃人現象的太平盛世。後面還會有好幾個朝代，但最長的都不超過四百年，短的，也就數十載。我把曆史朝代表背給你聽聽。&rdo;她說罷，把中學時代學的朝代歌背給萬俟雅言聽，她背完後，又把各朝各代的皇族姓氏告訴萬俟雅言，說道：&ldo;朝代更叠，書寫曆史的都是勝利者，許多曆史都被湮沒在曆史裡，包括帝王将相。&rdo;萬俟雅言聽完，又是長久的沉默。她沉思許久，才又重重地歎口氣，說：&ldo;君姑娘，我真不知道遇到你是幸還是不幸。你說的這些，在我聽來就是天機。&rdo;她話到這裡，扭頭看向華君，說：&ldo;關于你的來曆，關于你所知曉的這些，莫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恐有殺身之禍。&rdo;&ldo;殺身之禍？除非你想殺我，不然誰敢在你手上殺我？&rdo;&ldo;你連一個朝代存在多久、什麼時候滅亡、誰當皇帝都知道，你所知曉的那些對當權者來說即是夢寐以求又是大忌，比謀逆造反還要嚴重的大忌。若外洩出去，朝廷誓必不計任何代價也要拿你，恐怕我傾盡所有也保不住你。&rdo;萬俟雅言握緊華君的手，叮囑道：&ldo;以後，千萬千萬莫要再提你的來曆，莫要再提朝代更替帝王興衰的事。&rdo;華君&ldo;嗯。&rdo;一聲，握緊萬俟雅言的手。如果她不是萬俟雅言的人，不是萬俟雅言身邊最親近的人，隻怕萬俟雅言也容不下她。她冒失了。&ldo;雅兒。謝謝你，謝謝你護我。&rdo;她對萬俟雅言打心底感激。這個人，全心全力地護她，給她最好的一切，甚至連身體都毫不保留地交給她。萬俟雅言沖華君笑道：&ldo;我不護你我護誰？&rdo;人說諸葛亮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她家的君姑娘可是通曉上下千年的大事。華君雖不懂行軍打仗排兵布陣，但在她這裡，卻絕對頂得上劉備身邊的諸葛亮。君姑娘是萬金難換的寶，天上掉下來的寶，讓她揀着了。恐怕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個。她當然得寶貝起來。萬俟雅言這樣想着，逾發覺得華君寶貝，恨不得好好捧着藏起來，唯恐受到絲毫損傷。華君無言，唯有在萬俟雅言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天色漸晚，馬車裡一片昏暗。萬俟雅言掀開窗簾，問道：&ldo;還有多久可以落腳？&rdo;她一擡眼，看到外面的是炙陽，心裡劃過絲不痛快，不是因為别的，僅單純的不喜歡炙陽這個人，卻也沒表示什麼，畢竟炙陽現在是華君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炙陽抱拳大聲答道：&ldo;回門主，玄烈已朝前方去打探，相信很快就有消息。&rdo;萬俟雅言讓炙陽的大嗓門驚了跳，她挑眼掃一眼：&ldo;唔&rdo;一聲，放下簾子，扭頭朝華君看去，心說：&ldo;炙陽的嗓門什麼時候變大了！好像也沒以前那麼娘娘腔了。難道跟她家君姑娘的調教有關？&rdo;華君有氣無力地閉眼躺在床上，感覺到萬俟雅言沒動靜，張開雙臂做了個要抱抱的手勢。萬俟雅言窩到華君的懷裡讓華君抱住，擡手替華君揉着額頭，說：&ldo;找到能落腳的地方就讓人歇息。&rdo;華君被颠得全身難受，現在滿腦子裡都隻有一個心思，她要給馬車在外面加層輪胎防震。她低聲說道：&ldo;雅兒，有件事你讓人馬上去辦。&rdo;萬俟雅言聽她說得嚴重，趕緊問道：&ldo;什麼事？&rdo;&ldo;你去準備張大牛皮縫起來，在裡面填上富有彈性又不容易被壓環的東西然後裹在輪胎周圍。&rdo;萬俟雅言好奇地問：&ldo;做什麼？&rdo;&ldo;減少颠簸震感！&rdo;華君低聲答道，把頭埋在萬俟雅言的頸間，習慣性地把手往萬俟雅言的衣服裡探去，被萬俟雅言一手握住。萬俟雅言低聲道：&ldo;乖，别亂動，有人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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