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律閉上眼拍着陶婉說:&ldo;我們與門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有分寸,且謀劃已久。&rdo;他又何償不知門主對陶家兩姐弟那是恩重如山,陶婉和青罡能有今天全是門主所賜,這兩姐弟是鐵了心要以命相報。他韓律也是深受門主厚恩無以為報。他雖是豪門之後,卻家道中落,又遇兵災一點家底全被洗劫一落,若不是遇到門主,又随門主拜了玄天真人為師,哪能有今日的能耐和機會。他含糊不清地說句:&ldo;門主,奇才也。可惜了。&rdo;陶婉問:&ldo;可惜什麼?&rdo;韓律沒答,呼吸已變得沉重的他顯然已經睡了過去。萬俟雅言又晃到太極殿外。她站在殿外,想到今天見到華君時的情形,低低地歎口氣,轉身回乾元宮。萬俟雅言泡在乾元宮的池子裡,又令人去取了酒來,泡在池子裡,手執酒樽,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她想華君,極想。她想華君抱着她,想華君在她耳邊輕聲喚&ldo;雅兒&rdo;,甚至想念華君欺負她,哪怕華君罰她跪或打罵她都好,也總比這樣冷着她強。冷落,她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被自己的妻子給冷落了。萬俟雅言倦倦地靠在池子裡,困意襲來,她靠在池邊,側頭睡了過去。沒有人看見,睡夢中的萬俟雅言落淚了。包括萬俟雅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落淚了。她做了個夢,夢到華君站在冰天雪地裡冷冷的、遠遠的背對着她,她就站在華君的背後,華君卻連頭也不回一下。萬俟雅言滿心酸澀地醒來,從池子裡起身時才發現自己全身疲軟,頭痛如鼓捶。她掙紮着起身,□地爬上池子,搖搖晃晃地爬回床上,重重地倒在床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起身去尋來衣服,自行穿上,又去到太極殿。此時已是夜深,雪已經停了。滿地白雪,映得夜晚也泛出一層朦朦的雪亮。萬俟雅言來到床邊,她見華君側身睡在床上,萬俟珏睡在華君的懷裡,兩人睡得正熟。萬俟雅言悄悄地上床,悄如聲息地擠在華君的身側躺下。她靠在華君的背後,嗅着華君的氣息,頓覺滿心溫暖。果然,還是貼着華君睡才能睡得好。華君睡到迷迷糊糊間隐隐感到身邊多出個人,那人身上有點淡淡的檀香味,還帶點酒氣,睡在她的身側壓着她的被子,一條手臂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身上。華君側頭一看,果然見到萬俟雅言睡在她的身側。她轉過身,便見萬俟雅言睜開眼,睡意朦胧地看她一眼,又把頭往她的懷裡噌了噌。華君說道:&ldo;萬俟城主,你不是應該睡在乾元殿嗎?&rdo;萬俟雅言睜開眼,擡起頭,看向華君問:&ldo;非要這樣嗎?&rdo;這些話,這語氣,這滋味,像刀子刺在心頭。華君看着萬俟雅言那雙氤氲的霧眼,沉沉地歎口氣,說:&ldo;雅兒,你走吧。&rdo;萬俟雅言的眼裡浮起一片水霧,她深吸口氣,應聲:&ldo;好。&rdo;起身,慢慢地下床,走了。步子朝外移動,陣陣哽咽堵在喉頭,堵得她心裡難受。絞疼。她含着淚,走出太極殿,走在雪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她站在雪地裡,回頭,望着太極殿的建築,宮屋,把那溢出來的淚水生生地逼了回去。她喃喃地喊句:&ldo;君姑娘。&rdo;在心裡問道:&ldo;你不要我了嗎?&rdo;她真想抽劍把自己刺死在這裡,是否,華君才會回頭看她一眼。她沉沉地喘了口氣,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晃到紫微殿,躺在冰冷的地磚上,攤開四肢,無力地閉上眼。鳳凰殿、乾元宮,曾經兩個人朝夕相對的地方,往日的餘溫仍在,她進去,隻有她一個人,那滋味如刀子削在心頭,割得她生疼生疼。她有金山銀海,她有财寶金窟,她卻隻是一個人,孤伶伶的一個人。她後悔把陶婉這麼早嫁出去,不然,這會兒至少還有陶婉守着她。可如今,她身邊一個守着她的人都沒有。萬俟雅言躺在地磚上,抱着自己,喉頭陣陣哽咽,她卻哭不出一點聲音,就連淚水也隻能含在眼眶裡不能流出來。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太難堪,又爬起來,緩步走上那寶座,窩在寶座裡把自己埋進去。第二天,群臣上朝,進入紫微殿等候萬俟雅言的到來,結果,一進殿就見到萬俟雅言坐在大殿上方的寶座上,吓得他們進來一個跪一個,趴在地上連吱都不敢吱一聲。等到人差不多到齊了,萬俟雅言才站起身,開始點那些晚到的人。她緩步走下台階,說:&ldo;我經常不守時,你們也跟着我學不守時嗎?&rdo;她走到來得最晚的那人跟前,問:&ldo;我是城主,你也是城主嗎?&rdo;&ldo;屬下知罪。&rdo;那人吓得趕緊叩頭。萬俟雅言說道:&ldo;今日晚到的人,一律罰俸一月。不過念在馬上就要過年了,我體諒你們,怕你們沒銀子過年。這個月的俸銀讓你們領了,罰下個月的。&rdo;她說完,回到寶座上,把話題引到今日的朝議上談論正事。要過年了,瑣事很多。大年,煙花炮仗不少,缺銀子過的人也會想方變法地弄錢,偷雞摸狗什麼事都能鬧出來。城防方面也不能松懈,萬一誰趁大過年的興頭上跟她鬧點事兒,她這年還怎麼過?本來眼下就已經夠凄慘了,還想再給她來點&ldo;錦上添花&rdo;?過年了,為了昭顯她城裡的太平昌盛自然也得熱鬧熱鬧,但要怎麼熱鬧?底下的人又争論半天。萬俟雅言就讓底下的這點瑣碎事情纏到午時過了才得以脫身。她餓着肚子回到乾元殿,除了那池十二個時辰都熱着的浴池外,哪都冷着,連杯熱水、熱茶都沒有。萬俟雅言的心裡那個堵和憋啊,這臘月底了,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的,就她這裡冷得能把人凍成冰棍。她覺得這内城也該裝點起來了,該張燈結彩就張燈結彩,該放煙花炮仗就開始放。這底下的平頭百姓都熱鬧得不行,她這裡能冷清了?她借着過年的由頭,又腆着臉去找華君。結果華君不在,帶着孩子出去跟底下的掌櫃商議怎麼讓底下的夥計過年去了。隻讓銀兒留在太極殿等她,留給她一本冊子,冊子上拟的是内城過年要安置的事項,呈上來請她批複的。萬俟雅言提筆,寫了個&ldo;準&rdo;字,把冊子給了銀兒,扭頭走了。萬俟雅言從乾元宮出來,遇到陶婉。陶婚禮遞給她一封密信,說:&ldo;門主,有消息了。&rdo;萬俟雅言拆開封口,看完信,徑直去了暖閣。商泱神情漠然地坐在暖閣裡的椅子上,見到她來,隻拿眼看了她一下,又繼續兩眼發直地發呆。萬俟雅言在商泱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問:&ldo;身體好點了嗎?&rdo;商泱像沒聽到一般,一動也沒動,除了眼睫還在眨之外,簡直就是樽木塑。萬俟雅言緩聲說道:&ldo;幽岚城是新起之城,和殇情宮素無瓜葛,鳳軒門和殇情宮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rdo;她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遞給商泱,說:&ldo;殇情宮送來的。&rdo;商泱扭頭看向她,沉默兩下,緩緩伸出手去,把信從信封裡抽出來。萬俟雅言&ldo;呵&rdo;地笑了笑。這人……就不怕她是訛她的麼?如果她不是殇情宮出來的,或者與殇情宮沒有瓜葛,殇情宮遞來的信與她又有何甘系?自然仍如以往那樣紋絲不動。可是商泱卻動了,且一點都沒有防到她萬俟雅言會使計訛她這一層。商泱看完信,把信放回去,又擱回原處,然後還像之前那樣靜坐。萬俟雅言朝商泱的脖子一指,說:&ldo;你這顆頭值三千兩黃金,不便宜呐。當然,活人更貴,五千兩黃金。你說我該把你怎麼打包好送去殇情宮?&rdo;商泱盯着外面的天空,對萬俟雅言不理不睬。萬俟雅言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皚皚白雪,負手而立,說:&ldo;有人肯花五千兩黃金的天價贖你,說明你值這個價。商泱,你是前任宮主歸海雪憫的女兒吧?&rdo;她說完,目光湛湛地盯着商泱。商泱仍然不動。萬俟雅言又說:&ldo;但信上的曙名卻是殇情宮宮主陰素練。陰素練與歸海雪憫素來不和我倒是知道的。&rdo;她還知道陰素練和歸海雪憫不和是為了争一個叫商羽徵的男人。殇情宮原來不叫殇情宮,而叫&ldo;無憂忘海&rdo;座落在東萊郡外的一處島嶼上,算是一處世外桃源,島上美女衆多,再加上島主歸海佑承的武功極高,也沒人敢去招惹。歸海估承坐擁無數美人,當一個逍遙神仙。他膝下有一個兒子,可惜早死,百年之後就把島主之位給了孫女歸海雪憫。歸海雪憫招了個夫婿叫商羽徵,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兩人過得倒也美滿,可沒想到歸海雪憫的師姐陰素練攪進他們的夫妻關系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讓商羽徵躲到江南武林盟主的家裡避難,結果還是被歸海雪憫殺上門來。陰素練也去了,陰素練和歸海雪憫大打出手,最後把商羽徵給誤殺了。歸海雪憫回去後,把&ldo;無憂忘海&rdo;改成了&ldo;殇情宮&rdo;,陰素練呢,也回去了,在離殇情宮不到三十裡的海崖邊蓋了棟樓叫&ldo;望海閣&rdo;,招兵買馬,和殇情宮鬥得死去活來。&ldo;殇情宮&rdo;在江湖上位列&ldo;五莫惹&rdo;自然是不好招惹的,把&ldo;望海閣&rdo;前前後後蕩平十次,依附&ldo;望海閣&rdo;的人連家口帶老小,全部一起鏟光,與&ldo;望海閣&rdo;有關連的建築、産業全部燒光。兩人鬥了八九年,五年前陰素華在&ldo;望海閣&rdo;最後的一場大火中失蹤了。&ldo;望海閣&rdo;沒了,&ldo;殇情宮&rdo;也自此閉門不出,與江湖斷絕一切往來。江湖上再沒聽到殇情宮和望海閣的絲毫消息。這事隔五年,&ldo;陰素華&rdo;居然成了殇情宮的宮主,而這個極有可能是歸海雪憫與商徵的女兒的商泱居然落在她的手上,&ldo;陰素華&rdo;再以殇情宮宮主的名義寫信給她想用五千兩黃金來贖。五千兩黃金呐!五千兩黃金夠按照商泱鑄一個金人了。萬俟雅言沒把她知道的這些說出來,畢竟是醜聞,家醜,誰都不希望外人在自己面前提,提起來顔面無光。萬俟雅言坐回商泱旁邊的椅子上,朝商泱身邊探了探身,說:&ldo;你的武功是被陰素華廢的吧?當日你的馬車跟着我的軍隊也是為了想躲陰素華的追殺?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殇情宮宮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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