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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君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ldo;想家吧。&rdo;那種心情她能理解。她一擡頭，發現秦鳳軒正目光如電地盯着自己。&ldo;前……額，我該稱呼您什麼好？&rdo;&ldo;和雅丫頭一起叫我師公或和罡兒他們一樣稱我老爺子都可以。&rdo;師公？華君驚得眉頭一挑。她知道萬俟雅言有兩個師傅，一個活了一百多歲已經作古，另一個是鳳軒門的前門主，那這位是鳳軒門的上上任門主、呼延師師的外公、江湖五莫惹裡排名第一位的鳳軒主人了？她趕緊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ldo;華君見過師公。&rdo;什麼八五後，那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在這裡，這位可是成名江湖數十年，名震天下的鳳軒主人。她知道練武的人是從小學起，到成年後，骨頭都硬了，人也定型了，再學武就極難。這秦鳳軒作為一個穿越者，怎麼能有這一身令江湖中人聞之喪膽的絕頂武功。她想了想，說：&ldo;師公穿越過來定有奇遇吧。&rdo;秦鳳軒點點頭，又讓華君細細地把她穿越時的天氣情況、地理情況告訴他。在秦鳳軒的再三詢問下，華君反複地說了當時的情況。秦鳳軒還想再去看看地方，且急着馬上要去。華君問道：&ldo;莫非前輩想尋找方法穿越回去？&rdo;秦鳳軒反問：&ldo;你不想嗎？&rdo;華君說：&ldo;以前想，現在不想。&rdo;她望着秦鳳軒，她在秦鳳軒身上看不到尋常老人該有的遲暮狀，也沒有那種千帆曆盡的波瀾不驚。她倒是在他身上看到一種執着和不屈的堅毅，這讓秦鳳軒看起來不像是個老人，倒像是正值壯年。她見秦鳳軒眼帶疑惑，說：&ldo;剛來這裡時我也想家想父母放不下我在二十一世紀打拼下的事實，但如今我在這裡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更有放不下的人。那裡有親人有家，這裡也有。舍誰？棄誰？我舍不得丢下雅兒。&rdo;秦鳳軒沉痛地說道：&ldo;五十二年前，如果我能有這種測試血型的藥劑，紅鴛她娘就不會死。紅鴛的胎位不正，難産，怎麼也生不出來，我可以給她剖婦助産，但我沒有血……我眼睜睜地看着她因失血過多死在我的眼前。她抓住我的手，跟我說，鳳軒，我想和你一輩子‐‐她舍不得死。如果……如果我能帶着這個藥回到五十二年前，她不會死。如果我能找到穿越時空的辦法帶她去到二十一世紀她也不會死。她那麼溫柔……&rdo;往事瀝瀝再現，秦鳳軒的眼睛浮出老淚。華君想到了&ldo;改變曆史&rdo;，回到過去改變曆史，這是秦鳳軒想做的。秦鳳軒也說，事至如今已經五十二年，也就是說秦鳳軒找了五十二年穿越時空的辦法還沒有找到。她問道：&ldo;師公這五十二年來一直在尋找穿越時空的辦法？有線索嗎？&rdo;秦鳳軒搖頭一聲歎息。他說：&ldo;人老了，明知道回去我也不會再是曾經那個年輕的我，但還是想回到原本生活的時空看看，又想回到五十多年前救回雲倩。本以為無望，看到你，又覺有了一絲希望。也許能從你穿越來的地方找到線索。我抱着那份眷戀的回憶找了一輩子，讓我就這麼放下真放不開，我想再見見自己的後代。我把紅鴛丢下，幾年音訊全無，才讓叛徒有機可趁對她下毒手。要不是紅鴛遇到雅丫頭，我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上，父女倆也沒有那兩三年的最後相處。如今雅兒替我找到師師，我還聽說師師已經有了兒子，想回來看看外孫女、抱抱外曾孫。&rdo;華君聽得滿心傷感，她暗道：&ldo;若是再過十來年，即使敞開時空讓我回去，我也沒那勇氣再回去。無緣無故比身邊人老了十歲，還要抛開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以近四十的年紀去面對自己二三十歲時的處境，誰受得了？&rdo;她看着秦鳳軒，自嘲地說道：&ldo;師公，就當我們是移民吧。即來之，則安之。您那兩個外曾孫很可愛，羽弗麒已快成小大人了，羽弗麟胖呼呼的很可愛，成天追着我家珑兒跑，倆小家夥鑽一塊兒就打架，打完了又找對方。&rdo;提到珑兒，她又是一陣揪心，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被商泱抱到哪去了。&ldo;珑兒？她的名字叫珑兒？她可真能哭鬧。&rdo;華君聞言眼睛一亮，問：&ldo;師公見過她？在哪？&rdo;&ldo;見過，我胡子都被她揪掉了。&rdo;華君欣喜地站起，問：&ldo;找回來了？她見秦鳳軒點頭，當即喜難自禁，向秦鳳軒稱謝。她安頓好秦鳳軒後，趕緊出去找萬俟珏，萬俟珏被安排在廂房，青兒和翠兒正守着她，屋外被鐵甲衛和護衛守得嚴嚴實實。華君進屋，見萬俟珏還在床上睡，睡得并不安穩，抽抽噎噎的不時含糊地喊着&ldo;娘親抱抱。&rdo;她低聲問：&ldo;少主還好嗎？&rdo;&ldo;受了點小驚吓，并無大礙。&rdo;&ldo;娘親抱抱。哇‐‐&rdo;萬俟珏躺在床上，揮起小拳頭拍着空氣，腿還踢了踢，像在對着誰又踢又打，嘴裡還不歇氣地喊：&ldo;娘親。&rdo;&ldo;珏兒乖，娘親在這。&rdo;華君趕緊哄她，輕輕地拍着萬俟珏，沒一會兒，萬俟珏便安穩地睡了過去。華君突然發現萬俟珏不僅長得像萬俟雅言，性子也像，粘人、要人哄。萬俟珏睡醒，睜着迷朦的睡眼坐起來，一眼看到旁邊側睡着的華君，叫一聲&ldo;娘親&rdo;撲過去，抱住，&ldo;麼&rdo;地一口啃在華君的臉上，摟住華君的脖子大喊：&ldo;娘親&rdo;咧嘴大笑，笑得口水直往下流。她雙手環抱華君頭的動作就已夠像抱大西瓜，這再配上流口水就更像了。青兒趕緊豎起手指抵在唇前，悄聲說：&ldo;少主，噓，安靜。&rdo;萬俟珏學着她的動作&ldo;噓&rdo;了聲，一轉身，又在華君的臉夾狠狠地親了口。華君沒好氣地睜開眼，扯開萬俟珏的手。小姑奶奶，别鬧啊。她往床裡面滾，扯被子，蒙頭。萬俟珏爬過去拉被子，喊：&ldo;娘親，姨。&rdo;姨？你姨怎麼了？華君頓時&ldo;噌&rdo;地坐起來，問：&ldo;雅兒醒了麼？&rdo;青兒和翠兒都答還沒醒。華君問：&ldo;那她喊姨做什麼？&rdo;見青兒和翠兒臉露茫然，她便去問萬俟珏：&ldo;姨怎麼了？&rdo;萬俟珏扭頭四處看，沒看到萬俟雅言便要下床。華君看明白了，她是在找萬俟雅言。她軟聲哄道：&ldo;珑兒乖，姨姨在休息。姨姨病了。&rdo;萬俟珏似懂非懂地看着華君，站了一會兒，又扭頭往外走。華君這才發現天已經黑盡了，屋裡已經亮起燈，屋檐下的燈籠也亮了起來，院子裡還架着火堆，照得院子通明。萬俟珏出門發現不認識地方，又轉身去拉華君，喊：&ldo;娘親，姨。&rdo;清憐急步走來，匆匆禮了一禮，說：&ldo;宮主，門主醒了。&rdo;華君連頭發都顧不得打整一把抱起萬俟珏就朝萬俟雅言那走去。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呐。她進到卧室，便見萬俟雅言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正望向她，虛弱的臉龐挂着淺淺的笑。華君走過去，把萬俟珏放下，對萬俟雅言說：&ldo;醒了就好。&rdo;她握住萬俟雅言的手，說：&ldo;珏兒回來了。&rdo;萬俟珏喊聲&ldo;姨姨&rdo;，抱住華君的腿，躲到華君的身側看向萬俟雅言。萬俟雅言看到她們倆都在，露出個安心的笑容，點點頭又倦倦地睡了過去。站在旁邊的無痕上前，抽去萬俟雅言身下的軟枕，輕輕地把萬俟雅言放平。華君起身來到秦鳳軒的身邊，問：&ldo;師公，雅兒現在……情況穩定了嗎？&rdo;秦鳳軒點頭，說：&ldo;如果不出現感染再養上一陣子就能下床，隻是……這要是有青黴素就好了。&rdo;華君趕緊把擱在自己的那盒阿莫西林翻出來遞給秦鳳軒，問：&ldo;一盒夠嗎？&rdo;秦鳳軒睜圓眼問：&ldo;你帶了西藥？還帶了什麼？&rdo;&ldo;一盒感康。&rdo;&ldo;沒别的了？&rdo;&ldo;幾塊創可貼。&rdo;&ldo;還有呢？&rdo;&ldo;沒了。&rdo;秦鳳軒噴：&ldo;你怎麼不多帶點？&rdo;華君默，頓了下才說：&ldo;我要是知道會來這裡，那天早上我一定不出門。&rdo;秦鳳軒一擺手，低喃句：&ldo;我二了。&rdo;他輕咳聲，說：&ldo;一盒阿莫西林不夠用，還需要配點中草藥。&rdo;他朝韓律指了指，說：&ldo;他配藥就行了。&rdo;韓律低頭應聲：&ldo;是。&rdo;秦鳳軒清清桑子，說：&ldo;你那輛車還能開吧？沒油沒關系，我能弄來石油，提煉提煉說不定能煉出汽油。&rdo;華君低頭：&ldo;師公，車子已經讓雅兒拆成廢鐵了。還有那名叫山河社禝圖的平闆電腦也讓她一劍劈了。&rdo;秦鳳軒聞言真想抽死萬俟雅言，憤恨地罵句：&ldo;敗家子。讓她躺着，多躺兩天！&rdo;一拂衣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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