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那小雜種給我打的……哎呦!”張貴見到大哥張富便大吐苦水,兩個熊貓眼随他表情一動一動的,怎麼看怎麼覺得搞笑。
“老二啊,不是大哥說你,瞧你那點出息吧,那小喪門星能有幾個子兒,說出來都寒碜……”張富一邊算着賬,一邊教張貴,“我一個月有五兩銀子的工錢,你兩侄子也争氣,已經都是同生了,以後我和你大嫂就指望他們過好日子;再說咱家三弟今年就會院試,如果中得秀才,我們都跟着沾光……可你看看你,整天遊手好閑的,什麼時候能出息!”張富對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張貴也沒辦法。
“大哥,我咋不出息了,下河村哪個不怕我的,我在咱村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待張貴想在再說,卻被張富給打斷了:“好了,好了,你說吧,今天來又要借多少?”“呦,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這都算出來了……我借的不多一兩銀子就行……”看他大哥一臉陰沉,“半兩,半兩也成……”
有了銀子張貴便去了糕點鋪,給老娘買些點心,一個高興又能讨些銀子回來,他越想越是美!
當張貴到鎮門口時,正看到張一水坐在牛車上呢,他不由雙眼就直冒火,咬牙切齒。“呦,這不是張二少爺嗎,怎麼了這是?”直到近前衆人才看清來人,都忍着憋笑。“哦,我不小心磕碰到的……”衆人怎會看不出是被人給打的,不過張貴恨恨的看着張一水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張一水打的吧?那兩個圈跟小孩拳頭一般大!
張一水根本不看張貴,就給張貴一個後腦勺,讓你自己郁悶去吧!
路上氣氛壓抑,一車人都沒怎麼說話,好在路途不遠很快到了村口。大家下了車便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貴兒,你這是咋了,是誰給你打這樣的?”原本張婆子看張貴提溜着些吃食還挺高興呢,可看到一雙熊貓眼時,蹭的跳到張貴身前,檢查半天見沒有别的傷,才放下心來。“貴兒,是誰打的你,老娘非和他拼命不可……”張婆子最是護犢子,她哪能咽下這口惡氣,隻要知道是誰,她非拼命不可。
“娘,是我不小心撞的……”張貴可不想說被小孩打了,說出去也太丢人了。“你個慫貨,被人打了還遮遮掩掩的,你看看你大哥和三弟哪個不比你有出息……你再看看你,被人打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張貴的臉被老娘說得一陣紅一陣白,終于受不了了!“還不是你那好孫子,張一水……”
“啥,又是那個掃把星,看我不把他腿打折了……”說着便拿起門口的扁擔出門向村後去了……
“哥,你回來了……”張蘭兒甜糯糯的聲音,就像蜜糖一樣甜到張一水的心裡。“上午石頭哥來找過你,看你不在家,就回去了……”張蘭兒舀了一瓢水到木盆裡。
“嗯!應該沒什麼要緊事!”張一水進屋将籮筐放下,就去洗了把臉,頓覺清爽許多。“蘭兒,你的小兔子養的怎麼樣?”
“哥,我養的小兔子都長大好多呢!”張蘭兒拉着張一水的衣角兒到兔籠旁,炫耀一番。幾天不見,四隻小兔确實長大不少,張一水狠狠誇她幾句,小丫頭的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了!張一水真心覺得有個這樣可愛的妹妹真是不錯!
“張一水,你個忤逆小輩,還不快點滾出來……”張婆子破鑼嗓子,很遠都能聽得見!
張一水眉頭一皺,這個便宜奶奶就不能消停點。當兄妹倆來到房前時,那本就破損的大門又悲催的倒在了地上。附近的村民聞聲都趕了過來!
“阿奶,什麼事兒讓您老發這麼大火啊,您這是要砸了我的窩,我和妹妹上哪住啊!”張一水一臉苦瓜相,一旁張蘭兒也直抹着眼淚。
張婆子将扁擔向地上一杵,“你個不孝子孫,竟然毆打你二叔,今天老娘非打折你的狗腿不可……”那張婆子話語狠毒,手下更是拿着那扁擔已經高高擡起。
張一水看到張婆子舉起扁擔,手握成拳,他不介意真的忤逆一回。
“住手!”隻見張三爺排開衆人,走進小院。
張婆子聽到人聲臉色就沉了下來,“老三,我家的事兒少管,你自己家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還鹹吃蘿蔔淡操心……”
張本清也不在意的說道:“大嫂,這麼小的孩子自己能活着都已經不易了,你怎麼還為難他們?”
“為難他們?他三叔,你沒看到這小災星把你二侄子都打破相了嗎?”張婆子得理不饒人,“這麼小就心狠手辣,長大了還了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安兒的崽兒……”
“你閉嘴,你身為長輩竟說出這樣的話!”張本清滿臉憤怒,你張婆子不幹淨就罷了,還想連累張家的真正血脈,想到這裡他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張婆子見張本清真的生氣,也不敢再提這茬兒,轉而說道:“那打他二伯的事咋辦?”
張一水對這個便宜奶也是服了,“阿奶,您看我這瘦胳膊細腿的,我怎麼會打得過二伯?再說了就算是我打的二伯,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說着那小眼睛不由得意瞟兩下張婆子,沒錯,是我打的,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你!張婆子恨恨瞪着張一水。
門外的村民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對張婆子勸說着,又把張婆子氣得夠嗆,半天才指着張一水說道:“好你個不孝孫,我看你還能蹦跶幾天……”說完還恨恨的看了眼張本清,提溜着扁擔走出院子。
村民見沒什麼事兒可看也就散了。
“三爺,好容易來我家一趟,您老和石頭進屋坐會兒,我家沒大人,有些事還得您老給主下事……”張一水覺得自己還是太小了,如果有三爺站在自己這邊,老宅那邊就不會輕易欺負上門了。
見石頭已經被張一水叫過來,自己又矯情什麼呢,于是張三爺便邁步走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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