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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加爾擡起臉，毫不畏懼地迎上了這雙稍顯淡漠的目光。&ldo;如果你想利用我們的逆向思維呢？&rdo;男人捏住海象員的下颚，微微往上擡了擡，他的食指微勾，指尖頂在麥加爾的下颚骨上，有些痛，他的薄唇輕啟，說話時語氣又緩又慢，&ldo;如果是你故意留下這些東西，操控我們的思維，想讓我們輕易忽略你這個……顯而易見的目光？&rdo;&ldo;我沒必要冒這個險，&rdo;麥加爾對視着他的大狗，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ldo;如果我想做，可以不留下一點兒痕迹，你們甚至懷疑不到我的頭上。&rdo;貝瑞：&ldo;可是‐‐昨晚那個翻窗而入的‐‐&rdo;&ldo;我癱瘓了，謝謝。&rdo;麥加爾提高了聲音，甚至沒有給他一個餘光，語氣變得嚴厲地打斷了少年的話。&ldo;而在我的怒風号上，擁有和你差不多身高和身形的人，不計其數。&rdo;凱撒淡淡地說。&ldo;就是這樣。&rdo;麥加爾點了點頭，&ldo;我沒做，就是沒做。&rdo;海象員的嗓音中透着堅定和倔強。是的，倔強。男人意識到當他注視那雙黑色的瞳眸時，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他忽然意識到，他的奴隸這份過于直白和堅強的模樣，顯然不知道從什麼方面，給予了他重重的一擊‐‐前所未有的，凱撒深刻地醒悟，作為一個主人，他讓自己的奴隸受了委屈。他應該相信他的。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凱撒轉過身将他的小奴隸從椅子上打橫抱起‐‐這個場景非常眼熟，就好像幾個月前，他在傑爾巴島的那個酒吧裡，幾個箭步沖上台毫不猶豫地将那個成為酒客們視覺中心的脫衣舞男抱起時一樣堅決。男人回頭，淩厲的目光在自己的所有船員身上一掃而過。而後，他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淡漠地宣布了一個決定。&ldo;我相信他。&rdo;當凱撒抱着黑發年輕人決定離開悶熱的底艙而走上了通往甲闆的樓梯時，所有人都看見，那個才在捕捉人魚行動中立了大功，昨天才蘇醒過來的海象員，懶洋洋地伸出他白得不像話的手臂，像個耀武揚威的寵物似的，死死地環抱在了船長大人的脖子上。他的下巴架在男人的頸窩上，笑了笑，然後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沖着底艙裡所有呆愣在原地的人做了個鬼臉。他打了一場不得了的勝仗。8282、&ldo;不要試圖将自己和船上的水手們對立起來，&rdo;凱撒走上甲闆，順手警告性地拍了拍懷中小奴隸的嘟臀，&ldo;他們大多數人看起來隻會舉起手中的馬刀和火槍和敵人厮殺，但那這是因為他們懶得思考，你應該明白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會思考。&rdo;……這狗後腦勺長了眼睛？收起張牙舞爪的鬼臉，海象員同志老老實實地趴在男人肩膀上，他揪起男人後腦上的一戳亞麻色的頭發，略好奇地問：&ldo;勤快于思考的人呢？&rdo;&ldo;願意起床時候帶上自己的腦子的人大多數已經在怒風号上獲得了官職，&rdo;凱撒冷笑一聲，&ldo;或者獨立出去坐上了和我一樣的位置……還有，放下我的頭發，否則我就把你扔到地上去，你自己爬回去好了。&rdo;顯然不準備自己爬回去的麥加爾放開了凱撒的頭發，天真無邪狀：&ldo;他們說你才是地中海最大的海盜。&rdo;&ldo;你假裝純潔的語氣真惡心。&rdo;&ldo;……&rdo;&ldo;而且現在拍馬屁也晚了些，&rdo;凱撒一腳踹開船長休息室的大門，然後按照今天早上起床時候的方位原位将暫時下半身癱瘓的海象員同志擺了回去，&ldo;如果不是昨晚你折騰來折騰去問題多多搞到大半夜，我也不至于睡死過去，底艙發生那麼大的事都一點沒有察覺。&rdo;對，您就放屁吧。就算睡眠再淺您也不能成千裡眼順風耳啊，底艙距離船長休息室整整隔了三層甲闆，開什麼玩笑！麥加爾完全不信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靠在床邊看着凱撒忙活，不知道男人準備幹嘛，他打開了櫃子從裡面拽出了又一層毯子，麥加爾看了看窗外，雖然已經不像前幾周那樣炎熱，但是現在還絕對不到需要加蓋毯子的時候啊，海象員正疑惑地時候，他看見男人将手中昂貴的獸皮地毯眼睛眨也不眨地扔到地上鋪開，赤着腳上去踩了踩。然後麥加爾就從床上被拖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地闆上，海象員莫名其妙地回頭去看他的船長大人，後者等了一會兒，半天不見坐在地上傻愣看着自己的黑發年輕人有動靜，終于不耐煩地皺起眉，伸出腳踹了踹他的腰間：&ldo;動一下。&rdo;麥加爾無語，真的動了一下‐‐他扭了扭腰沖着船長大人伸出雙臂，要抱抱。凱撒：&ldo;……&rdo;麥加爾：&ldo;……幹什麼一臉不滿，你又沒說動哪裡。&rdo;男人點燃了一隻煙草叼在嘴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後吐出乳白色的煙，強壓下把面前滿臉理直氣壯的奴隸抓過來狂揍一頓的沖動，他伸手，用他那強壯的手臂輕而易舉地駕着麥加爾的咯吱窩，将他整個人玩兒似的提了起來。因為牙齒咬着煙草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含糊，而那含糊的聲音卻仿佛就在麥加爾的耳邊‐‐&ldo;不想一輩子癱瘓你最好現在就開始嘗試使用腿部力量，&rdo;凱撒的聲音聽上去淡淡的，&ldo;沒人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恢複，或許是今晚晚餐之前，或許是下個月，也有可能是明年……我相信你不想某一天發現自己能站起來的時候，大腿變得隻有我的小腿那麼粗。&rdo;凱撒提着麥加爾被動地走了兩步，然後十分鐘之後，兩個人身上都搞得一身汗。麥加爾的下半身使不出力，整個都像是泥巴似的軟趴趴，每當凱撒常識稍稍放手他就能毫不猶豫地往下跪，幾個回合來下麥加爾膝蓋都快跪碎了，強烈要求循序漸進今天就到這裡。凱撒也在這個時候發現至少從耐心而言，自己果然不是當船醫的料，将麥加爾擺回床上之後，船長大人決定給巴基爾加一點工資。他扔下麥加爾，自顧自地走到辦公桌旁，在他的辦公桌中央，擺着那一隻裝着司南魚的木盒子，顯然什麼也不知道的透明小魚一下下地頂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凝固的血液，将那滴血液認真地拱向一個方位‐‐那是凱撒他們歸來時的方向。凱撒不是沒有考慮過重新返回人魚的港灣再次捕獵人魚。剩下的一條人魚膽小并且是啞巴，她甚至不能書寫任何一種人類的語言。凱撒曾經認真看過她的手掌，這條剩下的人魚顯然是個未成年體‐‐她的指縫中間還連着一層薄薄的、類似于蹼的透明薄膜，手指尖也沒有成年人魚那麼細，完全沒有達到具備書寫能力的可能。想到這裡，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面前是一副已經繪成的通往人魚港灣的航線圖紙，男人修長的指尖沿着那紅色的标記一路劃去，羊皮紙上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迹，他沉默着，若有所思。&ldo;想回去？&rdo;麥加爾艱難地翻了個身，換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ldo;可是雷克今天早上告訴我，昨天夜裡你們就收到了消息，西班牙的皇家軍隊一直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現在回頭肯定會碰上他們‐‐上次大鬧皇家領地他們現在還恨咱們恨得牙癢癢，再碰上面這回人家肯定不會再放煙花歡迎你了……恩，大炮估計還是會有的，如果對方這次出行規模不大，倒是可以試試跟他們硬碰硬。&rdo;凱撒頭也不擡地拽過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快速地寫下了一些文字，大概是德文，寄回他的祖國的‐‐麥加爾絲毫不感到意外，能做到地中海最強大的海盜船隊，說背後沒有自己的國家撐腰，單憑個人力量肯定做不到這一點。别說凱撒，就算換個神仙來也不成。在羊皮紙末端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丢開羽毛筆，船長大人心情欠佳地哼了聲，&ldo;很顯然胡安二世也擁有長生不老夢，這一次他們下了重金聘請了一些老海盜和老水手，聽說其中還有一些是我的老船員。船隊規模很大，我和紅毛矮子加起來才夠跟他們硬碰硬……&rdo;說到這，凱撒頓了頓，這才補充，他瞥了麥加爾一眼，然後将目光放在了手邊不停地拱珠的透明小魚身上，&ldo;對方是西班牙，我不信雷歐薩。&rdo;在船長大人沒有看見的地方，海象員勾了勾唇角。當凱撒擡起頭的時候，他的唇角放了下來，變回了面無表情的狀态。一個小時後，凱撒在船長休息室裡召開了一個會議，宣布了一個決定：他準備繼續航行到下一個島嶼做補給，然後看看能不能從那條未成年的人魚嘴巴裡撬出點消息，在此期間，雷歐薩回頭，返回人魚的港灣重新捕捉人魚。&ldo;那是你的國家的艦隊。&rdo;面對雷歐薩的強烈抗議，凱撒眉眼不動地沉聲道，&ldo;如果跟屁蟲是德國艦隊，回去的就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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