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後一動不動繼續轉着佛珠,“皇上想立誰為後,便立誰為後,一道聖旨罷了,如今難道還有人敢說個不字?讓老身請旨冊封,豈不是必多此一舉。”
“太後。”蕭淮将卷軸放在身側的案幾上,“朕為何有此一舉,太後心中清楚。太後即便不念着這些年同朕的情分,終歸還要顧念景王。”
“你!”提到景王,便是往太後的心窩子上戳,“皇上這樣做,難道當真不顧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百年後,怕是要落個不孝不敬,殘害手足的罵名!”
“太後慎言!”蕭淮厲聲道,眸色中已有動怒之意,他的孝道早就在得知姜家毒害陳皇後時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太後,東西朕放在這裡了,明日元寶會着人來取。歲夕的宮宴,太後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了。”
說罷,他轉身出了大殿。
于姜氏,他已仁至義盡。留下她,不過是要接着她的手将謝凝扶上後位。雖說如今大周的天下,沒有人再敢他面前說個不字,但因謝凝一直盛寵,宗室總還是有些老頑固會胡攪蠻纏,說她惑主。但若是太後先下了手谕,那些老頑固即便心中不服,但也找不到再為難謝凝的理由。
他說過,這條路,會讓她一步一步走穩,也容不得任何人再給她難堪。
第65章歲夕
轉眼便是歲夕。
每年的歲夕宮宴都在酉時開始,亥時結束。而按照大周的宮規,歲夕當日,各宮嫔妃須在皇後的帶領下前往壽安宮,拜谒太後。以往中宮空置的時候,都是謝昭昭帶着宮妃去請安。
可自姜家出事之後,姜太後便深居簡出,一早便讓身邊的姑姑傳了口谕,免去了今歲的拜谒。謝昭昭又賴得應付那些宮妃,幹脆借着身子不适,打發了想來朝華宮問安的宮妃。直到天色将暗時,才攜衆妃去了長甯殿中。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歲夕宮宴顯得有些冷清,沒有了歌舞笙樂,菜色也較以往簡單了許多。
朝中多有變數,官員人人自危,唯恐有個不慎,便步了齊姜兩家的後塵。再者,西北一事,國庫平白又多掏出一倍的糧草,于這宮宴上便自然節儉了許多。不過,到底是新歲将至,又有皇上在,一衆官員和命婦的臉上也都挂着喜氣。
玉階之上,謝昭昭提起酒壺。因着她有了身孕,這壺中已經換了果汁,眼下有些口渴,她隻想倒來先解解渴。
突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覆住了她的酒杯。
謝昭昭擡眼,便見蕭淮沖她搖頭,“你身子虛,不可貪涼。”
說罷,又轉身吩咐身側的元寶,“再給娘娘端碗熱湯來。”
蕭淮看向謝昭昭,眸中有淺淺的笑意。壽安宮的宮人已經在來長甯殿的路上了,用不了多時,太後請旨冊封皇後的手谕便會到。
“新歲在即,朕送你樣年禮可好?”
謝昭昭有些微訝,這段時間,朝中大小事務繁雜,又值各地賦稅抵京,地方官員述職,她知蕭淮夜夜子時過了都歇息不下,天未亮便又去上朝,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心思給自己準備年禮。
不多時,元寶便回來了,不但親自端來了熱湯,還低聲在蕭淮耳邊說了幾句話。謝昭昭沒有聽清元寶的話,卻隻見蕭淮眸中的神色一暗。
“皇上,可是有事?”
蕭淮看向她,沉沉的眸色中帶着些許複雜的情緒。半晌,卻隻淡淡開口:“無事。”
因着今歲的宮宴辦的簡單,申時一過,宮宴便漸漸散去。謝昭昭借着身子不适,先行回了朝華宮,在朝華宮的路上便問了碧荷,“壽安宮的人可都安置妥當了?”
“回娘娘的話,已經按着娘娘的意思将人攔下,奴婢估摸着,這會兒都已經送回去了。”碧荷有些不解,但看着自己娘娘有些出神的樣子,又不好開口詢問。
謝昭昭點點頭,攔下就好,攔下了,以後的事情才好辦。
白雪覆地,車辇在宮巷裡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一路駛向了朝華宮。
——
朝華宮後花園的雪地裡煨着炭火,上面架着口鍋,濃白的骨湯翻滾着,謝昭昭将碟子裡的肉卷撥了進去,看着肉片在沸湯中打了個旋,又浮上來,鮮香的氣溫終于撫慰了她的饑腸辘辘。
這種大型的宮宴根本就吃不飽,她又坐在高處,無數雙眼睛看着,便是面前擺滿了珍馐美食,也隻能看着,偶爾挑一筷子。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讓柳絮回來早早的備了火鍋。
謝昭昭就着紅油蘸醬吃了幾片涮肉,又拔開酒封嗅了嗅。不虧是老胡的私藏,香氣厚重,她仰頭,就着酒壇灌了一口,甘醇的酒液自喉嚨流入五髒六腑,莫名叫人暢快。
新歲将至,在這樣的雪夜裡,喝着小酒,燙着火鍋,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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