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對三郎是偏愛的,親自給他喂藥後一直守在他的院子裡,将她的寶貝孫子交給下人她不放心。
所以,當三郎發起瘋後,首當其沖受到傷害的便是老夫人,一把年紀了,被突然瘋狂的三郎推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林氏也吓壞了,趕緊喊小厮過來,但發起瘋來的柳三郎力氣特别大,五六個小厮勉強将人按住,這邊好不容易将場面控制住,大家才發現陳氏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起不來。
林氏趕緊過去将人扶起來,好在沒有骨折,隻是這一下摔得不輕,林氏自己又扶不動,又去喊了兩個小丫鬟堪堪将老夫人扶到廳堂的椅子上坐下。
“君姑(婆婆),三郎怎麼突然發起瘋?不是服下解藥了嗎?”,林氏有些不明所以,心下着急,也沒避諱場合。
“胡說什麼!你也癔症了吧!”老夫人狠狠瞪了林氏一眼,這個蠢貨,說話也不看看場合,這些小厮丫鬟都在呢。
林氏怯懦地閉嘴,但望着被按倒在地上叫喊着的兒子,心裡還是忍不住地關切,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其實并不懂醫術,她兒時在南诏長大,了解各種蘑菇的毒性而已。她手裡的神蘑菇毒藥和解藥也是在黑市買的,她自己并不會制作。
“要不,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林氏看着自己沉默的君姑再一次出聲道。
老夫人猶豫了片刻,被按在地上的三郎哈哈大笑,嘴裡全是胡言亂語,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而且,一邊喊着一邊試圖掙脫小厮們的束縛,力氣特别大,小厮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綁住他。
老夫人終于松口點點頭,“去德濟堂請陳大夫,他擅長治癔症。”
小厮拿着請帖去德濟堂,請帖是以國公府的名義下的,很快陳大夫便來了。
陳大夫把脈後,眼神閃了閃,擡頭看了一眼老夫人陳氏,沒說話。陳氏便明白他的意思,屏退左右。
“三郎并沒有中神蘑菇的毒,為什麼要給他服用神蘑菇的解藥?”,陳大夫有些疑惑。
他和陳氏是同鄉,都是南诏人,所以對神蘑菇和解藥的藥性非常熟悉。神蘑菇的解藥也是一種毒藥,以毒攻毒。
陳氏有些不可思議,“你确定三郎沒有中毒?可他的表現分明就是中了神蘑菇的症狀……我以為……”
陳大夫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隻給三郎開藥。大宅門他也不是第一天進了,後宅總有很多秘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他才不要聽細節。
但是他不想聽,不代表陳氏不想表達:“他早晨起來就有些恍惚,然後開始胡言亂語到最後發起瘋來傷人,這不就是中毒的症狀嗎?”
陳氏盯着大夫,似是想要得到一個認同的回應,但陳大夫并沒有要理她的意思,低頭将藥方開好囑咐了幾句便離開。
陳氏有些錯愕,難道真的沒中毒?那就是說,三郎本來沒事兒,是自己給他下的毒?
不對,陳氏心裡劃過一絲警惕,三郎早晨的表現明明就是中毒,怎麼會身體沒有異樣呢?
不管怎麼說,她是相信陳大夫的,同鄉的情分這些年互相照顧,他沒有理由騙自己。
三郎吃了藥,症狀很快就有了好轉,人不瘋了,偶爾有些精神恍惚和頭疼,陳氏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但還是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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