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穆清掌家以來,這是她第二次這麼不近人情地體罰下人。
第一次是她剛剛接手庶務的時候,很多嬷嬷和老家丁欺負她年紀小總糊弄她,讓她不得不拿出點手段出來。
那時候祖父在,他說,“二娘你已經及笄是大人了,所以不用害怕,怎麼想就怎麼做,不要怕犯錯。年輕就是用來犯錯的,這樣等你嫁人之後就不會再犯錯!”
院子裡充斥着哒哒的木棍打在身體上的聲音,小厮和丫鬟們的哀嚎聲,裡面還夾雜着被她強制請過來觀看的下人們的竊竊私語聲。
柳穆清的心裡也很難過,或者說是一種悲涼和迷茫。
她站在窗口,二月的風一點都不溫柔,将她的臉都吹紅了,吹得生疼,即便這樣她也不願意關上窗戶,任由寒風肆虐。
司棋雖然不明白二娘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但她總是無條件站在她身邊,支持她所有的決定。
“司棋也覺得我在小題大做嗎?”柳穆清轉身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後默默陪伴自己的司棋,終于出聲問道。
司棋搖搖頭,“二娘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信你!”
柳穆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微笑來,司棋見狀趕緊引她上床,給她蓋上厚厚的被子。
二娘在窗邊站了太久,身子都凍透了。将窗戶關上後又給她端來一杯熱乎乎的茶放到二娘手裡。
二娘看着司棋,心裡默默地想,也許,這就是她守護國公府的意義吧。
祖父雖然不在了,但這裡總有溫情需要自己來守護。
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柳穆清沉沉睡去,大概是今日的事情太多,她有些累,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天明。
司棋知她最近睡不好,難得她睡個好覺晚膳也沒有喊她,柳穆清才得以睡個飽。
懶懶地睜開眼,披上大氅又來到窗前,推開窗戶,今日是個溫暖的好天氣,看樣子,春天要來了。
或許,國公府的春天也要來了吧!總不能一直在寒冬裡冷着,這麼想,柳穆清又想起祖父,他老人家該回家了!
窗外,小丫鬟們已經開始各司其職忙碌起來,柳穆清站在窗口看着她們忙忙碌碌的身影,偶爾需要交流也是兩人低聲細語,走路也是輕手輕腳盡量不發出聲音。
柳穆清突然意識到,最近自己心情不好,再加上昨日的體罰讓這些小丫鬟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院子裡往日的歡聲笑語一團和氣的場景似乎很久都沒看到了,知道是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大家,她不希望這樣,她的院子應該是府裡最祥和友愛的地方。
這一點也是祖父喜歡的,他以前常說,每次來自己的院子,都會被這裡的歡樂感染,無論當日遇到什麼煩心事。
似乎她院子裡的一花一木一粒沙石都帶有快樂的模樣,使人積極向上。
想到這裡,柳穆清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喊司棋進來給自己梳洗上妝,她要打扮得美美的,去參加蔣府的雅集。
她要好好活着,像祖父在的時候那樣!
司棋聽見二娘的吩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紅着眼圈,“二娘你回來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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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府。
蔣詩琪在門口等了柳穆清好久,才看見國公府的馬車慢慢悠悠從那邊晃過來,她趕緊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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