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鏡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铮地一聲琴響,那無形的目光竟如風刃撥動了琴弦!
二皇子停下腳步,目露蔑視。聶雲鏡陡然有種好像從沒見過這個二皇子的錯覺……
“追!!”腳步聲淩亂,越來越多人沖進山林。
重越的生命力流失得很是嚴重,祁白玉速度極快,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白霧,将森林籠罩得如同仙境般,遠遠看去毫絲雲煙缭繞,美卻也危險。
随着重越意識不清,界石化作流輝追着他趕的速度卻逐漸減慢,時不時墜落在地,看起來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區别,界石一旦認主,除非宿主身亡,否則絕不可能被認主。
但看那二傻子凄慘的樣子,境界也不是特别高,斬殺不要太容易,追殺他的人彼此保密,都想先得到界石,再等那二傻子死。
而若在地面上穿行,那界石時而落地時而飛起,還帶着光,在滿是霧霭的森林中也實在顯眼至極,時不時就引起一陣騷動,暴露兩人行蹤。祁白玉幹脆催動銅缽沉入地下,界石陷入地下便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他們這才勉強甩掉了衆人。
祁白玉打算将他安置在這裡,自己出去找地方煉丹,希望能煉制出真正的療傷丹藥來,見他的傷勢,已然刻不容緩了。
重越稍微有了些力氣,第一件事就是向祁白玉道謝又道歉。
“兄長不必跟我客氣。”祁白玉道,“有這個說話的力氣,不如休養生息。”
“這不是客氣,”重越竟有閑心糾正,“是禮貌吧。”
祁白玉别扭道:“……那也不用。”
空氣驟然安靜了幾分,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和細微的呼吸聲,隻顯得頭頂地面那淩亂不堪的腳步聲和氣急敗壞的喊叫格外催魂。
“我想,可能是我想從身邊的人口中得到點微不足道的禮待吧,”重越神情缱绻,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會想聽到别人對我道謝呢。”
祁白玉微微一怔。
重越含笑道:“但可能我做的那些都太理所當然了吧,我曾迫切地想要得到身邊的人認可,因為被認可才能被尊重,後來發現這種尊重都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再後來甚至有實力也不行。我覺得越是親近的人越應該道謝啊……”
祁白玉扶着重越的肩,隻覺得心裡某個堅硬的角落軟得一塌糊塗。
他從來沒有過真正親近的人,他不知道被尊重是什麼滋味,誤以為所有的彬彬有禮都是心存恐懼才保持距離,他迫切地想要和這個人不分彼此,卻忘了每個人都是不同個體,忽略了這世上沒有無事獻殷勤。
“謝……”是我該向你道謝!!!祁白玉急紅了臉,卻發現謝之一字特别難以說出口。
你曾施我以善意,我以怨怼回你。你是我漫長黑暗歲月裡僅有的一點亮光,靠近會被灼傷……
重越虛弱地閉上了眼睛,已然昏了過去,氣息微弱,隻餘一團靈氣護住心脈。
祁白玉雙手緊握成拳,萬分痛恨自己隻是個毒師。
精通藥理獨步天下又有什麼用,竟連給看重的人緩解疼痛都做不到!
第30章驚弓之鳥
祁白玉看着昏迷的重越,平複了心情,道:“一定會有人念着你的好,我不就來了嗎。在乎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費力氣,需要你費力氣才能得到的認可,主動權該掌握在你手裡啊,兄長。”
當你以一種無匹的姿态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讓他無法忽略你的存在時,重點不是他認可你,而是你是否認可他。
或許你忌憚的人,也在忌憚着你也說不定。
祁白玉自然不會覺得堂堂重越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可經曆了最極緻的痛苦,固有觀點被徹底沖潰。重塑觀念,需要一個過程。在此期間,或許會像從頭開始蹒跚學步的孩童,上通九霄,下臨阿鼻,至善至惡一念之間。
不是重越,可能都沒有辦法體會到他所面臨的抉擇,有人覺得他是軟弱膽怯,可偏偏祁白玉卻覺得他依舊是勇者。
“血迹就是在這裡消失不見的,在附近找找。”
“搜!界石是我的,那兩個小鬼必死無疑!”
“陰魂不散!”祁白玉在地下帶着重越前進,他以銅缽形成的防禦光罩開路,一直進入山體腹地,裡面有個渾然天成的溶洞,溶洞不大,有地泉汩汩流淌,靈氣較外界相對濃郁了一些,使得地泉上湧現一絲絲白霧,空氣也格外清涼。
重越昏迷不醒,水隐晶發揮作用,隐匿修為,就算有外面魂力探入山體内,也不會發現是他。那塊界石也不知道丢在了哪裡,祁白玉暫時沒辦法弄回來。
他的靈力在他體内是養分,送進别人體内就成了毒,後天毒師想盡辦法都想變成這樣,祁白玉卻是天生如此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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